從研究院回基地開車大概是一個小時,原本研究院那邊給方知意配了一輛車,按照高工標準,又因為獨立設計最高密級的戰機,原本是一個司機和一名衛兵陪同。
不過因為家裡的哥哥們和裴辭不放心,索性就家裡的人親自來接送了,實在沒空的時候則是蔡紹懷的警衛員開他的車去接人。
安全這事兒上是完全沒問題,國家對高級人才也是非常珍惜的。
所以接送方知意的車都貼了特彆通行標,在哪裡都能暢通無阻。
今天基地門口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站了好多人,還停了好幾輛農用的拖拉機,似乎在卸貨,正好把進基地的門給堵住了。
站崗的衛兵看到是研究員的車,趕緊從旁邊的崗亭出來,打開了旁邊的側門,“裴大隊長你帶著方同誌走這邊吧?”
裴辭看了一眼旁邊堵著的牛車問了一句,“怎麼回事?怎麼全在基地門口?”
“是農場那邊往咱們食堂運土豆,這不是前幾天基地有人混進來想偷東西,人還沒抓住嗎?基地為了安全,除基地外的人暫時都不能進來,今天運送土豆的又大多是麵生的知青,就由食堂這邊的戰士親自來接,這會兒趕上做飯時間,人手不夠,稍微堵住了,不過馬上就疏通了,後勤部派了一個班過來幫忙。”
基地上萬人,運送一次物資確實挺麻煩的,不過為了安全也沒辦法,裴辭看了一眼沒多說就先帶著方知意進了基地。
方知意聽到衛兵的話,想到這幾天研究院也加緊了巡邏小聲問,“裴辭,前幾天混進家屬院的人還沒抓到嗎?”
作為研究員又是軍屬,方知意知道所謂的小偷其實就是敵特份子。
裴辭搖搖頭,“還沒有,不過你也彆擔心,估計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基地,你的身份家屬院大多的人都不知道的。”
軍人對保密意識都非常重,雖然方知意成為研究員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不過因為涉密原因,家屬院大多的人都以為她隻是在基地外的維修廠工作。
除了基地幾個首長認識通行標的戰士外,就是家裡的親人知道,就連平時同方知意關係好的嬸子都不知道。
這些甚至都對飛行員保密的,可能等到飛機正式服役之後都不一定知道飛機的設計者是誰。
在這麼嚴密的保護下,方知意的身份相對是比較安全。
方知意對自己是不擔心的,倒是對家人比較擔心,雖然現在全家的命運基本已經和書裡不一樣了,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每一天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她記得書裡她在病重前確實鬨過一次敵特分子混進家屬院的事情,那會兒雖然老首長下了命令家屬院不能討論這些,可偌大的家屬院很多家屬私下也會多嘴幾句。
記得那會兒她身體本就不好,膽子也比較小,聽到有人說了幾句敵特份子的殘忍手段,嚇得直接生病了,大哥和二哥為此還特意休假在家照顧她。
等她病好得差不多的時候聽說敵特
分子已經被抓住了,不過有幾名參與抓捕的戰士受傷了,基地的資料也少了一箱。()
最後這事兒怎麼處理的,她也不知道,不過大哥那陣每天都忙到深夜,應該是為了遺落的資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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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方知意又提醒了裴辭一句,“你要小心些。”不怪她想得多,敵特分子進入基地很大目標就是她們年輕的飛行員。
裴辭聽到小姑娘的關心,輕笑一聲,小姑娘還需要自己保護呢,還擔心上他了,不過被小姑娘關心他還是很受用的,“好,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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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娟,你看到剛才坐著軍用汽車進去的那個姑娘沒?”王亞麗忽然從旁邊擠到周美娟的身邊小聲的問。
周美娟搖搖頭,“沒看到,亞麗快搬吧,搬完了咱們早點回知青點,不然晚了食堂都沒飯了。”
“你一天就知道吃吃吃,你說說咱們也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怎麼就隻能成天和一群農民為伍,那個姑娘聽說高中都沒讀過,怎麼還能去基地的維修廠上班?你看成天還車接車送的,難道我們還不如她?”
兩人都是兩年前從海城來的知青,原本以為下鄉在邊疆建設過祖國,回到家肯定會有更大的光環,可是兩年過去了完全沒有能回城的消息,上一次回家探親的時候王亞麗原本想問問家裡能不能想個辦法幫自己在城裡找份工作,每天乾農活的日子她真是待不下去了。
可是家裡托了好多人都沒辦法,眼見自己年紀也大了,還沒著落,她不想把自己熬成老姑娘,以前她看不上張佳豔,可她有個有本事父親和哥哥,因為江光偉的事情,她第二年就被弄回海城了。
自己在這裡努力兩年有什麼呢?當年激動人心的口號已經在世間的長河裡湮滅,現在她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而且那一次回去她遇見了沒下鄉的同學她們一個個過得都不錯,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家裡日子緊緊巴巴可身旁有個知心的人。
哪裡像她們,原本高喊著口號下鄉建設邊疆,結果就是乾不完的農活,家裡給她找的對象,要麼是老鰥夫,要麼是大字都不認識兩個的文盲……
前幾天她發現鏡子裡的自己竟然比剛來的時候老了好多,本來還算白的皮膚已經滿是皸裂過的痕跡,成天麵朝黃土背朝天整個人黑得不像話。
回家的時候連同學都不認識自己了,這不是她想過的日子。
猛然又看到了當年在停車站看到的那個女孩兒,在這樣苦寒的地方還能嬌養得那副模樣,憑什麼她就可以,自己就不行?
周美娟看了王亞麗一眼,以前她覺得王亞麗心思雖然多了一些,可是為人還不錯,來了邊疆兩人也算是互相照顧,可最近她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同學和室友了,那個姑娘能去上班肯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雖然她們農場那邊和基地這邊相隔比較遠,但是她還是聽了一些傳聞的。
那個姑娘可是能靠聽就能聽出飛機出故障,就這樣的本事去維修廠上班其實都埋沒了吧?
“亞麗,事情不是這樣
() 看的,基地這麼多人,她能去上班肯定是有能力的。”
王亞麗道聞言悻悻的收回目光沒說話,周美娟的話她當然知道,其實她剛來對那個小姑娘印象挺好的,長得好看又有禮貌,可是時間久了這種喜歡逐漸變成了嫉妒,為什麼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她可以過得那麼好,自己就不行,想回城都回不去。
“有能力不一定,但是她肯定有一個好哥哥。”當年那個嬸子不就說了嗎?她有個軍官哥哥,剛才她看到衛兵給開門的樣子,估計她哥哥又升職了吧,不然她連高中都沒讀完就能去維修廠?這一點王亞麗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若是自己有個依靠說不定比她還厲害。
周美娟沒再接王亞麗的話,低頭忙著手裡的活。
這時候從旁邊擠過來一個年輕的男知青,熱情的接下王亞麗手裡的活,“同誌你好,我是今年才到咱們農場的,我叫齊釗,剛才我聽你的口音好像是海城人是吧?”
王亞麗打量了一眼走過來的男同誌,身穿一件普通的勞動布外套,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長相有些好看不由得對他沒了戒備,“對呀,我是海城人,你也是海城的?”
齊釗點點頭,“對,我家是海城的,大學也是在海城讀的。”
大學兩個字一下就把王亞麗抓住了,忙問,“你讀完大學還下鄉?”大學不都分配工作嗎?而且六六年之後大學就沒對外招生了,按照時間齊釗不應該剛畢業啊,如果是工農兵大學生,讀完書更不應該下鄉啊?
齊釗很喜歡笑,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特彆惹好感,“是啊,當時大學剛畢業原本分到電力廠的,但是那陣街上都是上山下鄉的口號,我和同學也有顆到祖國的最西邊去建設祖國的心,所以就沒接受工作分配跟著大家一塊兒下鄉了。”
王亞麗聞言不知道該說羨慕還是傻,多好的機會啊,電力廠的工人不比乾農活強,這會兒肯定後悔了吧?
可是她看著男人臉上似乎沒有半分後悔,而且都是乾農活他好像皮膚和穿著看起來要比她們好很多,難不成大學生分到的任務要簡單些?
“你來邊疆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六年,不過以前我在西城的紅旗農場,今年才來邊疆。”
王亞麗沒想到還能換地方有些好奇的問,“你怎麼不在西城了?”那邊條件要比邊疆好吧?
齊釗幫王亞麗把一大筐的土豆接下來又轉送到基地門口接貨處才回頭笑著說,“我大學學的機械,在西城的時候就負責修一下農場裡的機器,這些年也積累了一些經驗,聽說邊疆這邊的農場也有不少大型農耕機器,不過大多都是當年從蘇國采購了,這些年很多都老化了,上麵的說明也都是外文,看不懂修不好,大多都閒置了,我聽了就申請到這邊,把能修好的都修好,以後也能給農場減輕工作。”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可能又是有本事的,所以幾番交流下來王亞麗對他感覺特彆好。
她想齊釗肯定也是這樣,不然他不會主動上前同自己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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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去之後整個人都沉浸在雲層一般,周美娟見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亞麗,我看齊釗年紀也不小了,大學畢業來這裡都六年了,說不定有對象了。她都沒說結婚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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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們才來這裡兩年,有的知青看回城無望很多都在當地結婚了。
王亞麗這會兒還沉浸在齊釗帶給她得喜悅裡,他剛才分彆的時候還同自己說明天會先修她們知青點的翻堆機,那樣她們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
“不會,齊釗一看就沒對象。”
周美娟原本想說讓她小心些,彆像張佳豔那樣,可想了想又把話咽下去了,王亞麗又不是小孩子了,若是自己說多了指不定她還埋怨自己,索性閉了嘴從櫃子裡拿出兩個飯盒打算去食堂打飯。
農忙的時候她們都不會自己做飯,一般都在食堂吃。
王亞麗說了一句,“美娟,你幫我帶一份,然後開始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臉,皮膚已經很粗糙了,看來得去供銷社買一瓶雪花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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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意回到家的時候屋裡已經傳出陣陣香味了,最近幾天她都要分析飛機和武器磨合的數據,有幾天都沒回家了。
所以才走到院子就忍不住呼喊家人了,“嫂子,二哥,我回來啦。”
方知禮聽到小妹的聲音,一下就從屋裡衝了出來,“漾漾,你回來啦,快讓二哥看看瘦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