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我讓住院部那邊先檢查一下。”

蔡文筠:“病人偷這個藥?想做什麼?自殺?”記得住院那邊這幾天沒多少病人,也沒聽說誰有什麼重大疾病,不至於吧?

更何況這算是基地的醫院,平時來看病的都是基地的戰士或者農場,牧區和當地村子裡並沒有那麼多人,隻有比較大的手術才會來這裡。

因為邊疆當地有自己的維醫,再遠一些平時母親都組織了醫療隊下去,所以除了零星幾個外麵的病人更多的還是這裡的軍人。

俞虞搖搖頭,暫時也還不好說,“不知道。”

一整瓶安眠藥這事兒也不算小事,所以保衛科和院領導接到消息就立刻開始找藥了,很快還真傳來了消息,真是住院的人偷的,現在保衛科已經把人帶走了。

這人是旁邊一個村的村民,他住院是因為摔傷了腿,剛開始他說自己偷藥是因為自己晚上痛得睡不著,醫生又不給自己開才想著自己去拿。

結果把他的藥拿出來一看,不僅有輔助睡眠的還有止疼的,每一天醫生過去問他睡得著不的時候他都說睡得很好。

這自相矛盾的話大家肯定是不信的,後來又說拿回去給自己養的牛吃,說彆人說的牛吃了睡得好,長得就好。

總之沒一句實話,現在被保衛科的人帶走了,這種偷那麼大一瓶安眠藥的人還不說實話,說起來危險性挺高的,基地肯定不會輕易把人放了。

蔡文筠巡完病房回來的時候看到俞虞也回來了,正好就走到她旁邊文,“魚魚,你聽說偷藥的事情了嗎?”

俞虞點點頭,“嗯,已經被保衛科帶走了。”

蔡文筠搖搖頭,“這人肯定有什麼壞心眼兒,幸虧被抓到了。”

俞虞也是這麼覺得,隻是她話不多,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始自己的工作。

這時候早晨的小章卻跑了過來,還給俞虞提了一大筐當地的水果,有無花果,葡萄。

一進門就感激涕零,“俞醫生,真的太謝謝你了,要是今天那瓶藥找不回來我罪過就大了。”原本她聽了俞醫生的話就去找了保衛科,又找了主任,隻是醫院這麼大找起來太麻煩了。

結果沒想到俞醫生竟然又幫她聯係了住院樓的醫護,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藥。

這一次小章肯定會有處分,但是比起找不回藥的問題就輕鬆多了,所以特意去供銷社買了好多水果給俞虞提過來。

俞虞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麵對這樣的熱情她依舊表情淡淡的,“不用謝,這些水果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

“那不行,俞醫生你不要拒絕,這些水果都是咱們邊疆的特產,你要吃不了就放在窗邊可以風乾吃葡萄乾呢。”小章是個熱情的女孩子,雖然俞虞表現的並不熱情可她知道俞醫生就是麵冷心熱。

不然也不會幫自己這麼大一個忙,所以一邊說完一邊放下東西就要跑。

“小章,

你等一下。”俞虞看著人跑到了門邊趕緊把人叫住。

小章以為俞虞還是不肯收,扒著門回頭,“俞醫生……”

“你去保衛科一趟,跟他們說那個偷藥的人在藥物庫房徘徊了好幾天了。”

小章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的點點頭,“好的,俞醫生。”

等小章一走,蔡文筠立刻問俞虞,“魚魚,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俞虞依舊是搖搖頭,“其實也沒發現什麼,不過能偷這個藥的,十有八九不會是有正經用處,我覺得可以好好查一查,免得有人因此受傷。”

說起這個她從小算是在醫院大院長大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自己生日,原本父母說那天都會早點回家,可那天父母都失言了,不僅沒回來還等到了第二天才回來。

當時她年紀小並不那麼懂事,還抱怨父母,後來她才知道父母在連夜搶救一個比她年紀大不了幾歲的小孩子。

原來那小姑娘的母親去世了,她得父親要再找一個媳婦,相看了很多都沒成,都是嫌棄他帶個孩子,後來孩子的奶奶就給兒子出主意乾脆把孩子送走或者毒死算了,反正一個女孩兒也不值錢那會兒條件不好得很,誰家會再要一個孩子,送不走那個孩子的奶奶就起了歹心。

她還真的找來了安眠的藥,她聽人說這種藥可以讓人睡著就悄悄的離世,就花了大價錢托人買到了。

當晚還做了好吃的哄著女孩子吃下去,她買藥的時候正好被鄰居看到,她女兒又是醫生,晚上又看到一家摳門的人還特意給女孩子炒了雞蛋,心裡疑惑就報了公安。

小女孩也算運氣好,送到醫院被救回來了。

俞虞那會兒去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子就決定以後也要跟爸爸媽媽一樣做一個醫生。

所以再次遇到安眠藥被偷這種事,她心裡總想著小時候那事兒,而且那個偷藥的人她見過,那個男人長得就賊眉鼠眼,雖然不能以貌取人,可這時候她覺得可以,因為那個人每一次看年輕的女醫護進去那眼神就特彆讓人不舒服。

這樣的人拿這種藥肯定不會有好事,如果預謀已久那就可以往深了查。

蔡文筠聽完認真的看著這個被大家都說脾氣不好的魚魚,忽然覺得她明明這麼好,還好聰明啊。

稍微一想就能猜出偷藥的可能是住院的人,還能不動聲色的讓保衛科重視偷藥的人。

“魚魚,你就像我家小妹,好聰明。”不像自己感覺懷孕後更傻了,有時候腦子都不轉了一樣。

俞虞聽過不少方知意的事情,忙說,“我可沒你家小妹厲害。”她不過是在醫院待久了見多了,彆看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可也是人性最暴露的地方。

“你們厲害的地方不一樣……”忽然蔡文筠想到婆婆和自己說的話,忙問,“魚魚,那天我聽你給你爸媽打電話,他們是不是在催婚?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就是我小叔子……”

俞虞一聽,頓時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直接一個拒絕三連,抱著東

西就出門了,“文筠我去基地衛生站給她們送點藥,這一筐水果你拿回家吃,我不愛吃這些太甜的,還有相親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她就是為了躲父母催婚才跑到邊疆的,沒道理來了這邊還要去相親,況且還是文筠的小叔子,要弄不好以後兩人在一個辦公室連唯一的朋友都沒了,她不是很願意。

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人蔡文筠下意識的歎氣,其實俞虞不肯相親的事情她也知道,俞虞過來這麼久在醫院朋友不多,她算一個,所以偶爾還是會聽到她的事情。

俞虞今年二十五了,她在北京的時候相過一個對象,那個男的也是她們醫院的醫生,因為想靠俞虞家的關係,表麵對俞虞千依百順,結果轉頭就各種詆毀俞虞。

特彆是他那個母親,更是氣人,一會兒挑剔俞虞不夠熱情,一會兒挑剔她太瘦了生不了兒子。

明明才定下關係,他母親就天天給俞虞送藥,說是喝了能生兒子,俞虞叫那個男人來的時候他竟然還說那是他媽,讓她多聽她媽的話,以後結婚了才會沒矛盾,況且他媽也是為了她們好。

俞虞這種不愛生氣的人都被氣的吐血,最後叫來了父母,兩家才把關係給解除了,解除關係後俞虞才知道那個男人以前在外頭說自己的那些惡心話,更甚至在同學朋友跟前吹牛多久可以得到俞家的家產。

雖然最後俞虞大哥把那個男人打了一頓,又舉報到醫院把男人開除,可自此之後她對相親簡直有了巨大的陰影,再加上她自己並沒有那麼想趕緊結婚,索性就申請來了邊疆。

可是生為父母自然也是著急的,所以打電話過來就問問她個人情況的事,蔡文筠聽到了就想到了方知禮,結果俞虞根本不願意。

罷了,不願意她也不好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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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書今天要開會,所以下午就讓方知禮到醫院接一下妻子,方知禮下了訓練就直接去了醫院,過來的時候看到保衛科的人揪著一個人往外麵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結果一不注意就撞到了一個人。

聽到東西灑落的聲音,方知禮趕緊彎腰去撿然後十分抱歉的說,“同誌,不好意思。”

俞虞也有點走神,所以算是兩人不小心撞上的,看人這麼有禮自然也沒計較,一邊撿東西一邊說,“沒關係。”

方知禮聽到清冽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抬頭,映入眼簾的人讓他心臟都忘記了跳動。

眼前的人一身簡潔的白褂子,頭上沒帶白色帽子,如墨的長發被她端莊的束在耳後,眉若遠山,微微蹙著的眉似籠著江南的煙雨一般清冷,豔麗殊絕的五官。

兩廂綜合竟格外的好看明明容貌嫵媚,可神情卻帶著對所有事物的冷淡,看起來清醒又冷然,似空穀幽蘭又似藏於山巒中的嬌花。

“同誌,東西給我吧。”聲音更像奔流而來的山泉,冷冽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