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在方知意睜開眼睛的時候其實就醒了，隻是沒打算睜眼，想著現在時間也還早，打算閉目養神，反正按照小姑娘的習慣，發現是安全的轉頭又會睡著。
哪知道今天這小姑娘不僅沒睡，還一直盯著自己看，看就算了還湊那麼近。
裴辭自詡自己定力還是很好的，隻是小姑娘湊得實在是太近了，鼻息間的溫熱都掃在他的臉上，一陣陣的小螞蟻爬似的，帶來陣陣顫栗感。
方知意沒想到裴辭突然就睜開眼睛了，他雖然沒說話，可看向她得眼神清明一看就知道早就醒了。
她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盯著裴辭半晌說不出話。
“漾漾……”他看小姑娘眼睫顫得不行，原本想逗逗她問她在看什麼。
結果才叫了她的名字，小姑娘像是被嚇到的小兔子，急著慌忙逃竄。
“咚”
方知意趴回枕頭的時候因為太慌張額頭直接撞到了火車壁上。
裴辭被響聲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挪到小姑娘身邊：“漾漾，撞到哪裡了？我看看。”
其實火車內壁是木頭的，和外層鐵皮中間有一層空心，又有枕頭墊著，其實是聽起來響並不怎麼痛。
方知意聽到裴辭的聲音，死死捂住腦袋不肯抬頭，她想到裴辭這個人那麼喜歡捉弄人，自己偷看他被抓個正著指不定要怎麼笑話自己。
血可流但臉不能丟！！！
裴辭這會兒哪還有逗她的心思，見小姑娘不肯抬頭，害怕撞得厲害了，手上就用了點勁兒。
男人的手寬厚有勁兒，拽著她得手腕像是鐵一樣根本掙脫不了。
兩人的響動吵醒了隔壁床的人，隔壁大哥看裴辭擔心的樣子還熱情的上前一起勸慰，“小姑娘，你快給你哥哥看看，你看你哥哥多擔心。”
就算大哥不說話，方知意也不是裴辭的對手，他隻要稍微用力，方知意就被翻了個麵。
他伸出手臂，一手壓著方知意的肩膀，一手搭在她額頭剝開額前的碎發檢查她剛才撞到的地方。
裴辭用手指輕輕按了一下，發現撞得確實不嚴重，不過小姑娘皮膚嬌嫩，紅了一塊。
“痛不痛？”他問。
“不痛。”
這時候隔壁床的大哥已經熟練的往廁所去了，整個六人間的臥鋪就隻剩下了方知意和裴辭，車上靜悄悄的，外頭天邊已經泛出白光。
不過光亮被鐵路兩邊的鬆樹阻擋，偶爾一絲白光透過鬆林擠進了狹窄的車廂，一道道光隨著車輪前進落在方知意的臉上。
她黑長的發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襯得膚色更白，小姑娘剛才和自己抗爭了一會兒，眼下白皙的皮膚更是透著粉嫩的紅色，好看得很。
忽然裴辭心頭一動，“漾漾剛才在看什麼？”
方知意就知道這人肯定記著這事兒，正巧這時候隔壁床的大哥回來了，好似也來了興趣似的，盯著兩人不打算上床。
忽然她衝裴辭甜甜一笑，眨巴著水潤潤的杏眼看著純良無害，“裴辭哥哥你真要聽？”小姑娘說話尾音婉轉，說話跟撒嬌似的，配著她人畜無害的笑，裴辭心頭一顫，腦子瞬間亂成一團漿糊。
“說說看。”他有些期待的笑問。
“看你的眼睛有眼屎。”
裴辭在隔壁床大哥哈哈聲中才反應過來被這小姑娘給戲耍了，磨著牙惡狠狠的盯著還在笑的人， “……方知意！！”
這哪裡是乖巧的小兔子，明明是扮弱吃老虎的壞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