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淪為廢人被欺辱淩虐,骨頭更是硬的不行,不肯低一次頭。
他就像手裡的劍,絕不屈服於任何人。
對於欺辱者,任何的低頭示弱,都隻是自取其辱,踐踏者不會因為他的妥協而良心發現。
隻要求饒一次,以後就有他求饒的時候。
雪如圭一聲聲的呼喚訴說,黎采玉耐心的給予回應,溫柔輕哄,抱著已經迷迷糊糊,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走在山間小路上。
情緒宣泄出來,才能慢慢恢複,黎采玉就覺得之前雪如圭看似平靜,實際上麻木了。
四麵楚歌,群狼環伺,反抗總是失敗,隻能麻木的承受一切。
果然雪如圭漸漸睡過去,眉宇間恬靜安寧。
清晨的陽光穿過樹冠,在地麵落下斑駁樹影,隨著穿行,偶爾落到他臉上。耳邊是清脆悅耳的鳴叫聲,嘰嘰喳喳好不熱鬨,小鳥也會在起床後開心的唱歌,一起合唱。
感受到懷裡的人呼吸變得綿長,黎采玉抬頭看了一眼某個方向,眼神泛著冷冷幽光。
真是不死心的家夥,還在周圍徘徊,試圖尋找機會把人帶走。
擅長以傀儡之術脫身是吧,那就看看你的傀儡有多少。
眉心淡金色印痕一閃,遠處窺視的魔修身體一僵,替命的傀儡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齏粉。
意識到暴露,酈姬立即逃竄,渾身都是冷汗。
能讓她感受到這樣恐怖的威壓,跟瞬間取人性命的本事,放在整個修仙界也沒幾號人。魔尊付出了莫大的代價才把玄瓊仙尊從吾元宗帶出來,即便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沒了,隻要魔尊沒有改口,她就必須想辦法完成任務。
現在連靠近都不能靠近,隻能遠遠的盯梢,尋找機會,何時才能達成目標。
想起魔尊可怕殘忍的手段,酈姬麵色發白,心裡頭發狠,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她不能靠近,有的人可以,把水攪混了,破綻自然也就生出來。
一道靈光飛入客棧,化成兩個人,黎采玉抱著雪如圭回房間,把人放到床上躺好,想讓他好好睡一會兒。低估了雪如圭想洗澡的執念,剛放平蓋好被子,人就醒了。
四目相對,黎采玉妥協,“好好好,我去叫人送水上來。”
出門跟夥計說了一聲,返回房間,沒過多久就有幾個客棧的夥計提著桶上來,往屏風後麵的浴桶裡倒熱水。
雪如圭明明困的要命,可就是堅持要洗澡。黎采玉隻能認命的再次化身為搓澡師傅,幫人把衣衫解了,送入浴桶。
名滿天下的玄瓊仙尊身材並不魁梧,可以說是單薄精瘦,薄薄的一層皮肉勻稱漂亮,曖昧猙獰的牙印沒了,斑駁紅痕與青紫指印也已經褪去,仿佛上好的靈玉白皙無暇,馬甲線流暢,緊實肌肉蘊含不可思議的爆發力。
修為儘失讓這副身軀的力量暴跌,漂亮成了原罪。
黎采玉默默給雪如圭擦背,昏昏欲睡的人醒了,雙手交疊,下巴靠在上麵。
“玉哥要不要洗澡?”
黎采玉抬頭,沒說話。
“我給玉哥擦背吧。”
“嗯。”
安安靜靜搓了澡,幫雪如圭擦乾淨穿上新的換洗衣衫,黎采玉剛準備脫衣服,瞧見洗完澡的人靠在浴桶邊緣,正盯著他看。
銀發銀眼的仙尊沐浴後渾身透著淡淡水汽,空氣裡依稀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旖旎,似有若無。此時一手搓澡巾,興致勃勃的準備幫他搓澡,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脫衣服忽然變得有點下不了手。
看他有點遲疑的樣子,雪如圭靠在浴桶邊緣,單手撐著下巴,“玉哥害羞了?”
嗬,害羞,不存在的!
已經把三件套封印的自己,強的可怕!
不但能原地劈叉,還能空中旋轉蹦入浴桶,優雅入水。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黎采玉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靠在浴桶邊緣的雪如圭立即被濺了一身的熱水,剛洗完澡換上新衣服,這下徹底白洗,連頭發都濕了一片,滿臉水痕。
下一秒,浴桶哢嚓崩裂,熱水湧出來淌了一地,黎采玉雙手叉腰站在浴桶的屍體裡麵,呆若木雞。
雪如圭擦去迸射到眼睛裡的水,睜眼看到這一幕,先是沉默,詭異的安靜兩秒,緊接著身體顫抖,抖如篩糠,實在忍不住側身轉到旁邊去,捂住嘴。
黎采玉:“想笑就笑!哼!”
雪如圭:“噗哈哈哈哈!”
客棧夥計進來打掃時可疑惑不解了,為什麼會搞得滿地都是水,把浴桶崩裂成這種樣子。吭哧吭哧把水清理掉,重新提上熱水送進來,帶來新的浴桶。
黎采玉坐在浴桶裡,身後雪如圭拿著搓澡巾幫他擦背,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有種倍受煎熬的感覺。
仿佛搓在心尖上,撓的整個人都感覺癢了,蠢蠢欲動。
他轉過頭,猶如冷酷無情的甲方,對弱小可憐又無辜的搓澡工發出催促:“用力點,沒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