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你……”
“閉嘴!”
沙宏成話剛出口,就被一旁的老支書打斷,氣的他怒目而視。
枉他昨天去彆的生產大隊噴了大半天,信誓旦旦的說對方眼紅,嫉妒,心眼小,見不得彆人好,雙水灣以前那麼窮,人家也沒說過怪話,結果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座煤礦,就開始造謠,冤枉人家。
他唾沫星子都噴乾了,結果雙水灣真是風水寶地,有真龍穴?
所以沙宏成這會又氣又急。
但也沒有再出聲打擾。
而此時的孫向陽托著羅盤開始感應起來,雖然尋龍點穴已經成為技能,就算不用羅盤也照樣能夠找到位置,但借助羅盤,無疑會簡單許多。
依著之前的記憶,沒走幾步,孫向陽便再度感應到那處真龍穴,然後他試探著將羅盤置於其中,頓時,羅盤中心的指針便迅速的左右轉動起來。
見到這一幕,孫向陽心有所悟,畢竟不是每個風水師都有他這種本事,也沒有技能之類的,在無法感知到真穴的情況下,羅盤便成了唯一的依仗。
孫向陽之前用羅盤尋不到,一個是時間太短,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這一處的真龍穴,並非那種固定,一成不變的。
通常而言,但凡真龍穴,必有太極暈。
而雙水灣這邊,嚴格的來說,這處真龍穴屬於將生未生,隻能算是偽真龍穴,或許這也是他先前無法消耗經驗,直接找到真龍穴的原因。
因為這處真龍穴還沒有真正的形成,還差最後一步。
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的真龍穴,隻有紮根下來,才能發揮作用。
也因為如此,所以雙水灣以前並未享受到這處真龍穴帶來的好處。
此時,孫向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真龍穴紮根,可以葬先人,一個是連通整個雙水灣,轉化為對雙水灣有好處的風水局。
這便是擇一脈,跟庇一地的區彆。
一個是聚,一個是散。
但不管怎麼選擇,都需要梳理地脈,改易走勢,絕對不是一個小工程。
一個很形象的比喻便是搬山建城,填海造陸。
當然,雙水灣這點地盤肯定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但動靜也小不了。
此時孫向陽不禁想起了孫父,對方留下的那本筆記上麵,很大一部分都在講述尋龍點穴,改易地勢,那麼對方會不會早就察覺到雙水灣的不同?
也知道,雙水灣有這麼一處還沒有真正形成的真龍穴。
畢竟村裡之前那口井,就是孫父找出來的。
同理,對方也知道這處水塘所在。
那麼問題來了,孫父在雙水灣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一切?
還有雙水灣這個名字的由來,也顯得有些古怪。
當時遷徙到這邊的孫姓人,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孫向陽從村子不叫孫家集,而是改名叫雙水灣便已經有所懷疑。
還有孫父的風水知識,也是家傳的。
也就是說,他這一脈從一開始就不簡單。
雙水灣這個地方距離曾經的孫家集也就百十裡地。
還有就是根據老支書的話,當年他家這一脈,一半在城裡,一半始終留在孫家集。
以及不符合一個鄉下老地主該有的黃金珠寶首飾,那麼多的銀元。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明當年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也似乎有一段空白。
而拋開這些不提,就算孫父那會知道這裡可以形成一個真龍穴,估計也隻能乾看著,因為想要改易地勢,哪怕工程量再小,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無緣無故的,他請很多人來這邊挖掘,改易地勢,想想都不可能。
況且那會,孫父自身都難保,又怎麼敢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有問題嗎?
所以這邊才耽誤了下來。
甚至在孫向陽看來,孫父就算要選,也隻會選擇一脈,留著自家用。
而孫向陽此刻無疑相當於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不過相比於孫父就算找到了這裡也隻能乾看著,他卻有能力‘悄無聲息’的改變這裡,讓真龍穴紮根。
因為之前,當尋龍點穴入門,成為他自身的技能後,便有了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消耗經驗點來定穴。
也就是說,他壓根就不需要找人來更改水脈地勢,隻要消耗經驗點,就可以完成這一切,直接按照他的心意,構建成一個風水局。
孫父如果有這份能力,這處真龍穴估計早就是他家的了,而真實的他,恐怕也沒機會來到這個世界,取原主而代之。
偏偏他來了以後,卻要將這裡構建成風水局,庇護整個雙水灣。
這一飲一啄,猶如天定。
想明白這一切後,孫向陽收斂心神,看著手中已經平息下來的羅盤,這無疑說明,那處尚未紮根的真龍穴再度移動起來,偏離了剛剛的位置。
不再猶豫,孫向陽直接看著麵板上尋龍點穴技能,選擇了消耗經驗點。
三千經驗點瞬間消失,隱隱的,孫向陽感覺腦海中似乎轟隆一聲,腳下似乎也隨之一顫,好在他的樁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算地動山搖,他也能穩穩的站住。
但旁邊的老支書等人就不行了,措不及防下,三人直接摔倒在地。
尤其是沙宏成,更是吃了一嘴土。
動靜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從地上爬起來後,眼睛便死死的盯著孫向陽,此刻太陽升起,光芒籠罩在孫向陽的身上,像一圈圈七彩的光暈。
但一眨眼的功夫,這種異象便消失不見,仿佛剛剛的地動,還有孫向陽身上的七彩光暈,都隻是幻覺。
不過三人心裡都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也明白孫向陽為什麼偷偷帶著他們三個來,而不是召集雙水灣所有人。
與此同時,孫向陽也像是入定一般,眯著眼睛,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當選擇了連通整個雙水灣後,這處風水局算是徹底形成,哪怕肉眼無法看到,但孫向陽也能肯定,兩條水脈在地下的走勢,一定發生了偏移。
而之前縈繞在周圍的那處真龍穴,此刻也消失不見,或者說,那真龍穴已經融入到整個雙水灣中,看似不在,又仿佛無處不在。
眼下他所站立的位置,便是中心點,陰陽交彙之地。
但卻不再是聚集,而是不斷的往外擴散。
誰要是把祖宗葬在這裡,那就不是聚運了,而是散運。
得到好處的,卻是整個雙水灣。
感受到這一切,孫向陽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在他很快便將這種失落收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行為屬於大公無私,要是沒有係統,不能收割經驗點,純純的大好人。
可他之所以這麼做,同樣也是為了自己。
隻是換了一種角度來理解,雙水灣越好,他能收割的經驗也就越多,等於先把牛羊養肥了。
如果雙水灣不發展,不能變的越來越好,光指望眼下這三百口人,他遲早得‘餓’死。
所以發展雙水灣,便是發展他自己。
“向,向陽,剛剛那是……”
看著孫向陽睜開眼睛,老支書終於忍不住問道。
“剛剛我已經將這處真龍穴激發,變成對整個雙水灣都有益的風水局,隻要住在雙水灣,就相當於一個放大版的五帝錢,長久下來,身體會得到一定改善,說不定將來咱們雙水灣也會變成長壽村。”
孫向陽微微一笑,解釋道。
“那這裡還能不能葬人?”
沙宏成也急急的開口,畢竟他之前聽到的傳聞可是葬在真龍穴上,可以保佑後代子孫大富大貴。
“當然能了。”
孫向陽肯定的點點頭。
“真的?”
“真的,不過有一點,這裡相當於一個反向真龍穴,就是說,如果有人葬在這裡,不但不會聚運,反而會將對方那一脈的氣運,借給整個雙水灣的人。
要不怎麼說,有的人倒了八輩子黴?
大概便是這種情況下。”
孫向陽解釋道。
聽到這話,沙宏成嚇得一個激靈。
旁邊,老支書麵色不善的瞪著他。
“姓沙的,難不成你準備把你家祖宗遷到這裡來?那我可謝謝伱了。”
“胡說八道,我是沙坪壩的人,怎麼可能把祖宗遷到雙水灣?我就是好奇問問,不行嗎?”
沙宏成梗著脖子說道。
“這有什麼不行的?把沙坪壩一起搬過來就好了,到時候你這一脈,也能為大家做做貢獻。”
老支書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而沙宏成眼角頓時一跳,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開玩笑,你們雙水灣才紮根多久?我們沙坪壩可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邊。”
“白活這麼大歲數,連樹挪死,人挪活的道理都不懂,不過我剛剛也就隨口一說,你彆想多了,向陽可說了,今後住在雙水灣,身體就會變好,以後更能變成長壽村,誰知道人多了效果會不會變弱?
所以,你就算跪下求我,也休想。”
老支書得意的說道。
聽到這話,沙宏成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
越是到了他這個年紀,越是明白身體好的重要性,畢竟誰不想多活兩年?
他雖然有孫向陽給他的五帝錢,但那玩意他又不是天天掛在身上,就算有用,也隻是對他自己跟自家婆姨有用。
他兒子,閨女,孫子,孫女,可享受不到這些。
至於沙坪壩其他人,更是想都彆想。
他可沒大方到把五帝錢拿出來共享的程度。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看著孫向陽的目光便充滿了敬佩。
將一個福澤自己一脈的真龍穴,變成庇護整個雙水灣的風水局,這得什麼樣的境界才能做到?
在他眼中,這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
想著想著,他心裡就開始發酸。
為什麼孫向陽偏偏生在雙水灣,而不是沙坪壩?
難不成,沙坪壩的風水真的不如雙水灣?
就連剛剛老支書那番話,也再度浮上心頭,沙坪壩搬到雙水灣?
而這個念頭冒出來後,就怎麼都澆不滅。
雙水灣如今眼瞅著越來越好,黑壚土地,煤礦,甜水井,還有這能健康長壽的風水局。
沙坪壩有什麼?
好像除了那點石頭,就沒有彆的了。
而且,當初要不是孫向陽出手,幫沙坪壩找到一口井,現在那邊都還隻能喝苦水井呢。
更關鍵的是,雙水灣還有個孫向陽。
多次見識過孫向陽的本事後,沙宏成就算再傻,也明白一件事情,隻要雙水灣有孫向陽在,就隻會越來越好。
甚至可以說,孫向陽才是雙水灣的真龍穴!
“向陽,這樣就好了?咱們的村碑怎麼立?”
孫恩國來到孫向陽旁邊,小心的問道。
經過剛剛那一幕,孫向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疑再度拔高一大截。
儘管孫向陽已經通過幾件事情證明了自己,但有些東西孫恩國畢竟沒有親眼目睹,所以哪怕知道孫向陽很厲害,但具體怎麼個厲害,卻一知半解。
直至剛剛看到,以及所經曆的那一幕,終於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立在這裡就可以了。”
孫向陽跺了跺腳下,那掀起的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正在緩緩轉動著,一點點往外擴散。
也就這會因為是早上,今天天氣也好,沒有風,所以才能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要是換成大風天,漫天都是黃土,根本不會形成這種景象。
“那好,你先歇著,我來乾活。”
孫恩國用力點點頭,然後將驢車趕到旁邊,從上麵拿下洋鎬,對準孫向陽所說的位置,便開始用力挖掘。
這立碑,自然不能隨隨便便挖個坑,把碑豎上,那樣有些太過簡陋。
所以在驢車上不但有刻好的村碑,還有不少方正的石頭,水泥,細沙,以及水桶。
時間稍微往前推移。
就在孫向陽這邊利用係統連通整個雙水灣風水局的同時,在雙水灣大隊辦公室,一群正在剪紙的婦女似乎有所察覺。
“嬸子,剛剛我怎麼感覺窯洞好像動了下?”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
“是你們剪紙眼花吧?我怎麼沒感覺?再說了,窯洞要是能動的話,早就塌了。”
辦公室裡頓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而在雙水灣小學,此刻還沒有放假,畢竟在村裡,陳書婷又是唯一的老師,放不放假,完全是她自己說的算,她如果不想放假,就算上到年三十晚上都不要緊。
隻不過,這段時間她是沒有社裡的工資補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