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像是一團頭發成了精，渾身都是黑漆漆的長發，上麵還濕噠噠的沾著水。
顧九清，“……”
她手上濕黏一片，該不會是這東西嚇尿了，撒她一手吧！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伸手甩了甩。
可惜，這玩意兒沒能甩開。
這東西粘在了她的手上，而且長長的毛發之中，卻是透出了兩隻紅豔豔的，詭異的小眼睛。
“你……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那聲音哆哆嗦嗦的傳了過來，他奮力掙紮著，急聲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顧九清頓時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反正這玩意兒粘在她的手上甩不開，她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冷著聲音道：“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幾次三番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當我死了不成！”
聞言，這黑毛團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我沒想害人，我隻是需要一點點陽氣，一點點就夠了！”他顫聲道，“我每晚上，每個人就吸取一點而已，根本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我也沒想招惹到您的頭上，求您放過我吧！嗚嗚嗚……”
聽著它帶著哭腔的聲音，顧九清不禁皺起了眉頭。
“好了，閉嘴吧！”她道，“你想要害妙蓮，可是剛被我抓包，還裝什麼無辜！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少說廢話！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說！”
聞言，那東西卻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它不回答，顧九清當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而她如今能做的，也隻是更加用力的握住濕黏黏的長毛。
那感覺，真是惡心的無法形容。
不過就是這細微的動作，卻是疼的黑毛團子大聲叫喚了起來。
“我說！我說！我不是人！”他嗚咽道。
顧九清，“……我眼睛不瞎！”
“我……我可能原來是人，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了！我隻記得，等我一覺睡醒了之後，我就在一處很黑很冰冷的地方了！那裡全是水，很可怕！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離開，才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懼怕陽光的妖怪。
我不喜歡水，我想到岸上去。但是不管是誰見到我的樣子，都會被嚇到。我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上岸！
後來，有個打更人被我給嚇死了，他陽氣未散，我竟然可以借著他的身體，在陸地上行走。但也隻是待了幾天，這身體就不管用了。
從那之後，我慢慢發現，隻要我有足夠的陽氣，就可以短暫的在陸地待上些時日。從前，湖麵很熱鬨，那些漁夫，還有水中嬉鬨的孩童，都可以給我提供陽氣。
但後來湖被封了，沒有陽氣的我，在水裡熬不住，就隻好出此下策了！嗚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的說法，跟靈湘子所言並無太大出入。
此時，顧九清倒是越發佩服靈湘子的本事了！
而此時，靈湘子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王妃！”他正色道，“回來吧！”
顧九清還沒有理清頭緒，頓覺一種熟悉的拉扯感襲來。
她猛然回神，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待在妙蓮的房中。
而其他人也都在，此時正在凝眸望著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握著那黑毛團子，而且也沒有那黏膩的感覺了。
剛才的那一切，就好像她的一場夢。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