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往外拉扯的過程中，他們身上的馬甲，手套，圍脖甚至是棉衣，都被拉扯掉了。
而兩人就身著單衣，被驅趕上了馬，朝著回京的方向而去。
他們凍的瑟瑟發抖，一直拚命求饒告罪，可惜，已經沒人再給他們機會了。
蒼君銘冷眼看著他們的狼狽之態，一轉頭，卻是忽然撞上了顧九清。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瞬間慌了。
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慣常的表情，淡笑道：“外麵天寒地凍，怎麼不去房中歇著？”
“歇夠了，出來看好戲。”顧九清道，“我還以為，陌陽王殿下已經被生活削平了棱角，學會逆來順受了。”
意識到顧九清已經知道了這些事，蒼君銘索性也不偽裝了。
“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他們偏偏得寸進尺。”蒼君銘冷笑道，“那就隻好讓他們受點教訓！”
“你倒是出氣了，不怕皇上怪罪下來？”顧九清道。
“終歸我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大不了舍了這一條爛命！況且，區區幾個宮人便能折辱我，傳出去，皇兄顏麵何存？”蒼君銘完全不在乎，也知道皇上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真的會當眾懲罰他。
至於私下裡如何，那就再說好了！
對此，顧九清也沒再多說。
蒼君銘畢竟曾是天之驕子，更是身居高位，即便跌落穀底，也不是誰能能夠踏上一腳的。
偏生那兩個蠢貨，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非要一門心思的作死！
“他們倒是無所謂，進京複命一事呢？你打算何時啟程？”顧九清道，“離著年關可是不遠了。”
兩人說話都工夫，蒼君銘身上就已經落下了一層薄薄的雪。
這院子下人天天打掃，也不過是勉強在厚厚的積雪之中，開辟出一條小路來。
這還是院子裡，城外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早就積雪能埋人了。
官道上也是積雪頗深，人馬都極難通行。
想到這些，蒼君銘不禁歎了口氣。
“明日啟程吧！走一走看看！能走便走，不能走，那便算了。”蒼君銘道，“大不了他降罪便是！”
“倒也不必那麼絕望，我這裡倒是有個好辦法。”顧九清道，“這樣吧！我給你個圖紙，你要是能叫人明天趕製出來，那我們明天就能夠啟程！”
“你也要去？”蒼君銘瞬間變了臉色，“你要進京做什麼？你不怕蒼離淵他……”
“我為什麼要怕他？”顧九清似笑非笑道，“真要打起來，他未必是我對手。”
蒼君銘正驚訝於顧九清哪裡來的信心，竟然覺得自己能夠對抗蒼離淵的時候，就見她周身竟然沒有一絲雪花。
是了！
明明是在紛飛大雪之中，她周身卻像是有一層無形的罩子似的，隔絕了外界的風雪。
而且她身上雖然披著鬥篷，實際上裡麵的衣服可謂是單薄。
但她卻絲毫沒有覺得冷一樣，連麵色都是健康的紅潤之色。
這一刻，蒼君銘終於真正意識到了顧九清的蛻變。
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顧九清就已經成長到了，他遙不可及的高度。
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