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來先跟她商量商量呢?
難道她就那麼不值得讓人依賴嗎?
她自問這麼多年對蘇盈盈雖算不上親密,可也改變了很多,怎麼蘇盈盈還是不能信任她呢?
長舒了一口氣,言洛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胸口的怒火。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得先把盈盈救出來再說。
—
蘇府。
兩個精壯的下人將蘇盈盈狠狠摁在地上,她雙腿半跪著,渾身已經濕透,及腰的發絲還在一一縷縷往下滴水,一張精致的小臉因為短暫的窒息而變得煞白。
就在剛剛,她被蘇老太爺下令沉塘,她不會遊泳,單薄的身體浸在冰冷的池水裡,幾乎一瞬間就沒有了溫度。她拚命掙紮,卻發現隻能讓自己越陷越深。絕望地閉上眼睛,蘇盈盈以為自己應該馬上就要死了,沒想到,蘇老太爺似乎並不想讓她痛快地死,竟又吩咐下人把她從池塘裡撈了出來。
許是生活在鄉下的原因,蘇老太爺這個人看起來沒有蘇三爺身上的那種乾淨儒雅,他皮膚很黑,個子不算高,身體也很瘦小,可是他的眼神卻很矍鑠,散發著銳利的光。
死死盯著被折磨的半死的蘇盈盈,蘇老太爺開了口,“盈盈,你知道錯了嗎?”
蘇盈盈仰了仰頭,她的眼神裡沒有任何一絲光亮,隻有死一般的木然,蒼白的嘴唇輕輕張開,她啞聲問道:“我有什麼錯?”
麵對蘇盈盈這種執迷不悟的態度,蘇老太爺也沒生氣,他平靜道:“盈盈,蘇家也不是非要你死不可,隻要你識時務一點,安安分分地嫁入高家,你失身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不再追究你的過錯,你覺得怎麼樣?”
“哼——”聽這話,蘇盈盈冷笑了一聲,她竟不知,那麼頑固不化的蘇老太爺也有妥協的時候,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蘇家的未來,隻要能讓蘇家進一步壯大,什麼失身,什麼清白,什麼傷風敗俗,又算得了什麼。
“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蘇盈盈輕喘了一聲,她斷斷續續道:“譚諾是我的情郎,我們……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高家不可能再要我的……我這一生隻會嫁給譚郎,如果不行,那我……那我寧願去死……”
蘇老太爺眼神變得幽深,他道:“盈盈,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以為你的譚郎會為了你寧死不屈嗎?他早就放棄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話,我讓他親口跟你說。”
衝站在一旁的蘇老夫人使了個眼色,蘇老太爺讓她把譚諾壓過來。不敢不從,蘇老夫人趕緊吩咐下人把柴房裡已經蘇醒的譚諾帶了過來。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譚諾的衣襟,他的臉色看上去比蘇盈盈更加蒼白,一張嘴已經乾裂的不忍直視。
撲通一聲撲在地上,牽動的傷口讓譚諾忍不住狠狠咬住了下唇。
看著眼前已經不成人樣的譚諾,一直麻木的蘇盈盈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光芒,眼淚幾乎是一瞬間落下來,她哭喊道:“譚郎!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了?都怪我!都怪我!對不起譚郎!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帶你回來!他們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
對於蘇盈盈的哭喊,譚諾沒有回應,他強忍著疼痛直起身子,跪在地上,他給蘇老太爺行了一個禮,慢吞吞道:“晚輩——失禮了——”
蘇老太爺才沒有心思寒暄,他直接道:“譚諾,你跟盈盈說清楚,事到如今,你還執意要娶她嗎?”
譚諾微微垂頭,臉上有不甘也有妥協,他出了那樣一個主意,和蘇盈盈有了夫妻之實,原本是想一石二鳥,一來給蘇府施壓,讓蘇府直接招他為婿,二來他也不用再那麼費勁地去考取功名,誰承想,蘇府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把他幾乎打成了半個殘廢。
心有餘悸,譚諾就算有再多的野望,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回道:“是晚輩唐突了,從今往後,譚某再也不敢肖想盈盈姑娘,我會跟她一刀兩斷,至於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過。請蘇老太爺放心,譚某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將此事往外傳揚一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