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她就快死了,是不是該給對方一個解釋呢?
因著這樣的想法,嚴蘿隻好暫時停止了她漫長的旅程,重新返回了槐陽城。
憑借著許久之前的記憶,嚴蘿找到了許府,不過,她還沒見到許幸,卻先看到了蘇家二老。
不知是當初給衙門打點的銀子起了作用,還是被刑滿釋放,蘇三爺出來了。他和蘇老夫人都蒼老了很多,兩個人穿得算不上體麵,破破爛爛的,雙雙佝僂著腰站在許府的門口。
“您就進去給通傳一聲吧,我們不找彆人,就找我們的孫女蘇盈盈。”是蘇老夫人的聲音,雖然還能聽出來,但嗓音卻是啞著的,話剛說完她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許府的下人聽了這話卻沒有反應,表情還有些鄙夷,像是早就見多了這副場景。
“你這個小子!沒聽到我們的話嗎!”蘇三爺不像蘇老夫人那麼客氣,他見許府的下人沒反應,當即發起了火:“你算個什麼東西!想當初我們蘇府家大業大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撒尿呢!給我擺什麼譜!”
許府的下人也不是吃乾飯的,被這麼無緣無故一頓罵,毫不客氣地推了蘇三爺一把:“老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乞丐能進的嘛!你說我們家盈姑娘是你的孫女她就是啊,那要這樣,誰都可以來我們許府胡說八道一通了,我們許府的大門還不得被踏破了!趕緊滾!滾滾滾!告訴你!彆在這礙眼,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蘇三爺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還好蘇老夫人及時扶住了他。
“混賬東西!”蘇三爺顯然沒被這麼瞧不起過,頓時擺起了官架子:“你這是跟誰說話呢!我告訴你!等盈盈回來,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我就等著。”許府下人油鹽不進,他鄙視地看了一眼兩個老人,心不在焉說道:“就算你們真是盈姑娘的祖父祖母又怎麼樣,整個許府誰不知道你們當初為了攀高枝兒要把她嫁給一個傻子?要不是我們家小姐拚命力保,現在盈姑娘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水深火熱呢,你們也有臉上門來找她?”
“你——你——你——”被戳到了痛處,蘇三爺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漲得滿臉通紅,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氣暈了似的。
見狀,蘇老夫人趕緊替他順了順氣。
“彆氣了。”蘇老夫人又咳嗽了幾聲,“我早就說過盈盈不會見你的,她如今跟那個許幸待在一起,早就不知道被教成什麼樣子了,哪還記得我們……”
說完,蘇老夫人悄悄抹起了眼淚,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對蘇盈盈。
這邊吵吵鬨鬨的不停,許府的大門卻在這時候突然打開了,裡麵快速走出來一高一矮的兩個女子,嚴蘿仔細看了看,竟是許幸和蘇盈盈。
蘇盈盈明顯又長高了一些,竟然比許幸都高了,清秀妍麗的臉上帶著難掩的笑意,她衝一旁沒什麼表情的許幸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而許幸,畢竟年紀大了些,臉上肉眼可見地有了皺紋,但是她的精神卻很好,看著完全不像是已經四十多的人,她一直安靜地聽著蘇盈盈滔滔不絕,全程也不插話。
就這樣,兩個人從許府裡若無其事地出來,根本沒有給站在一旁的蘇家二老任何眼神,倒是蘇盈盈善心大發,以為是哪裡來的乞丐,隨手掏了幾個銅板丟過去,然後一轉頭又和許幸聊起來。
順勢上了馬車,蘇盈盈和許幸一眨眼便離開了。
蘇三爺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站在那裡半晌都沒動靜,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被蘇盈盈當成乞丐了。
直到許府下人哈哈大笑起來,蘇三爺才如夢初醒,他氣呼呼的把手裡的銅板狠狠扔在地上,怒道:“這是乾什麼!我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至於接受這種施舍嗎!”
蘇老夫人卻彎腰蹲下把蘇三爺扔掉的錢撿了起來,她不在意的吹了吹上麵的灰道:“乾什麼跟錢過不去,再少也能買幾個饅頭吃吧,你不是餓了嗎,要不我們先去買點吃的?”
“你——”蘇三爺氣得腦袋直冒煙,他怒目望著蘇老夫人,咬牙切齒:“簡直有辱斯文!”
蘇老夫人沒理他,兀自把錢收了起來,說道:“你不吃我吃,彆到時候餓了又跟我要就行。”
說完,蘇老夫人顫顫巍巍地離開了許府,蘇三爺抹不下麵子,氣哼哼的不動,過了一會兒,眼看蘇老夫人越走越遠,全然不管他,他彆無他法,又氣哼哼地追上去。
站在一旁看了全程,嚴蘿很恍然,她說不上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