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
而且聽描述,這顯然是姑娘家才會穿的料子。
長公主有點稀奇,看向楚珣。
這麼個不近女色到全院上下幾乎都找不到個母蚊子的兒子,居然也會有想要討好姑娘家的一天?
她探究道:“哦?你問這個,是不是與哪位姑娘家有關?”
也算吧。
楚珣不置可否,“的確。還望阿娘能不吝告知。”
給她在這裡不聲不響玩個大的。
長公主唇邊終於掛上一點兒笑,問道:“難得見你這樣。那姑娘家想來是蕙質蘭心,溫婉淑雅了?”
這兩個詞哪個能和聞吟雪沾邊啊。
楚珣但笑不語。
長公主隻當他覺得害羞,循循善誘道:“討女孩子歡心,一定要出手大方,還要有十分之耐心,要把這個世界上的珍寶都贈與她。你說話一向不太好聽,這個要改,罵罵其他人也就罷了,對上姑娘家斷然不能如此。”
“你說的那種布料,多半是前段時日錦州上貢來的銀月緞,府中還有兩匹,你且去讓管事開了庫房去取就是。”
說了這麼多終於得到了楚珣想要的答案。
隻是府中隻有兩匹的話,是不是好像不夠裁十件?
宮中應該還有,明日上朝後去宮中再去好好搜刮一下,應該也夠了。
長公主顯然還在興頭上,又道:“你說的是哪家姑娘?府中幾口人,年歲幾何?過幾日要不要我先去替你瞧瞧,那姑娘家住在何處?若是你當真喜歡,要不挑個良辰吉日,找個婆子替你去說親?”
怎麼就扯到說親了?
感覺再等會兒,她就已經在想孩子該叫什麼了。
楚珣當即回道:“讓母親多慮了。雖然的確事關一位姑娘,但隻是因為查案的時候,線索恰好與這種布料有關,這才前來詢問。”
長公主抬眼問道:“那你……”
楚珣知道長公主必然要多想,不急不緩地接著道:“兒子對那位姑娘,絕無半點私情。”
·
剛過戌時,聞府的馬車才匆匆停在了府門前。
雖然一路上都有官兵相護,但畢竟是經曆了這麼一通事,實在是讓人心有餘悸。
守在門前的管事自是對著那些官兵千恩萬謝,又忙不迭地奉上了一些碎銀,推辭往來一番以後,那些官兵這才拱手告辭。
一路回到聞府,眾人多少都顯出一點兒疲態。
這一趟前去禮佛,路上發生的事情不少,先是周彥安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後山,後麵又遇上了流匪。
聞家的女眷大多才來上京,本就對這裡並不熟悉,現在又連番遇上這兩件事,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寒暄,彼此間支會一聲,便回到了房中。
周彥安此事之後,看到聞吟雪自然是避之不及。
此番回府,他看到聞吟雪先下了馬車,忙不迭地裝作很忙地盯著自己的靴子看。
過了會兒他的妹妹下了馬車,周彥安這才躲在他妹妹後麵,鬼鬼祟祟地回去了。
好像是對上了什麼洪水猛獸。
他走到半路,偷偷摸摸地回頭看了一眼。
聞吟雪察覺到他的視線,站在原地,抬起唇角對著這位表兄笑了一下。
她不笑還好。
笑比不笑還可怕。
如果早知道她是那種會把人一掄子直接打暈的人,周彥安怎麼也不會去招惹她。
周彥安此時追悔莫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旁邊的妹妹連忙扶住他,關切地問道:“兄長?沒事吧。”
他回頭,擺手道:“……沒、沒沒沒事。”
說完便腳下步伐加快,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聞吟雪的院落在府中西南角,占地倒不算是大,勝在精巧,處處成景。
留在府中的丫鬟已經備好了熱水,聞吟雪這幾天確實有點疲憊,躺在浴池內休息了片刻,隨後才起身穿上寢衣。
發尾還有些濕濡,聞吟雪隨手拿了帕子絞發,剛走出湢室,就看到春桃正在整理她此次帶回來的衣物,她清點了兩遍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道:“小姐,我記得你這次帶過去的還有一件銀月緞的寢衣,怎麼現在沒看到了?”
春桃和春杏都是聞吟雪的貼身婢女,此次前去禮佛隻能帶一位婢女,春桃就留在院中打理庶務。
聞吟雪半低著眼,漫不經心回道:“扔了。”
春桃遲疑,“那件寢衣是少見的料子,就算是整個上京也僅有幾匹,我記得小姐很喜歡那件的,怎麼說扔就扔了?”
問到這個,聞吟雪想到當日的場景,她絞著發尾,手中的帕子被她捏得皺成一團。
她冷笑一聲,回道:“被狗給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