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吟雪進退兩難,此時在矮牆以後,無法撐傘。
她淋著雨,還是想著回去算了。
就她對楚珣為數不多的了解中,也大概了解到他的性子,感覺就算是自己解釋了,他也未必相信,不若直接不提。
若是到時候他實在要追究,那自己也一力承擔這個責任就好了。
細密的雨絲沾濕聞吟雪的上襦,她手指抬起擋雨,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聽到楚珣的聲音響起。
“看得夠久了吧?()”
聞吟雪下意識看去,隻見楚珣倚在牆邊,不偏不倚地看向這裡。
視線對視之際,他倏而挑了下眉。
被他發現。
聞吟雪隻能走過去。
先前兩次見麵,一次天色晦暗,一次時機混亂。
隻有這次談得上是心平氣和。
聞吟雪第一次看清了這位盛名在外的楚小侯爺。
他的確生了一雙天生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向彆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橫生遐思。
他看到她,並沒什麼詫異,懶洋洋問道:怎麼??()?[()”
聞吟雪沒找到什麼合適的話開口,就聽到楚珣又道:“來看我這個,負心漢麼?”
……他這麼多年在上京難道真的沒有被其他人打過嗎。
聞吟雪忍了忍,“我是想來看看你,你應該……沒事吧?”
楚珣:“死應該是死不了。”
聞吟雪難得好脾氣,“我當時並不是故意的。”
“…
() …”()
楚珣沉默片刻,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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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的手就是隨便一飄就到了我身上?”
聞吟雪舌尖抵了下尖牙,她語氣軟了點,“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當時誤會我,還對我那麼凶,我也不會這麼記仇。而且我當時真的看到有人在宮中私會,我明明就和你解釋了,是你自己不信,還誤會我對你心有不軌。”
楚珣不耐道:“所以?”
聞吟雪有一點底氣不足,“所以我們現在,也算是兩清吧。”
天色將晚,低矮簷門之下。
雨絲滑落如流雲霧靄,潮濕的霧氣濛濛。
楚珣看著自己麵前的少女,許久以後,才反問道:“兩清?”
……
時至今日。
聞吟雪其實已經記不太清當時後麵到底是怎麼收尾的。
隻記得他這個人說話很不好聽,最後總歸是不歡而散。
而這筆賬,一直到今天都還沒兩清。
院門將近,楚珣走進,聞吟雪跟在他身後,還有些沉浸在之前的回憶之中,沒有太注意眼前的場景。
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楚珣已經停下,而之前看到的那隻幼犬,正躺在他靴邊,露出肚皮,還在搖動著尾巴。
楚珣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隻繡球,在手中晃動了幾下,逗弄著這隻幼犬。
聞吟雪:“你的狗?”
楚珣晃動手中的球,幼犬的腦袋也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懷竹的。”
懷竹是誰?
聞吟雪也不太好奇,她點點頭,“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楚珣嗯了聲。
聞吟雪剛抬步,那隻幼犬察覺到她要走,突然翻了個身,晃動著尾巴也跟過來了。
它身上有一個很小的鈴鐺,走起路來能聽到輕微的響動。
聞吟雪抬起的步又收了回去,對楚珣道:“算了。我還是等你吧。”
楚珣手指點了點幼犬的腦袋,幼犬在他動作之下腦袋也晃了晃,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幼犬又爬起來,走過來用頭蹭了蹭楚珣的指尖。
“它叫什麼?”
“小白。”
小白好像聽到自己的名字,站起來開心地在他們四周打轉,它的尾巴晃動得很快,隨後它歪了歪頭,似乎對聞吟雪有些好奇,邁著步子朝著她這邊跑來。
聞吟雪本來就有點怕它,此時看它搖頭晃腦地衝過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卻不想剛好撞到了楚珣懷裡。
他也沒扶她,隻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一點。
這狗男人真的夠絕情的。
沒看到她都沒有站穩嗎?
聞吟雪覺得,按照他的性格,甚至可能還會覺得她這是在投懷送抱。
小白根本不知道聞吟雪為什麼要躲,圓潤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她,可能以為她在和它玩,很開心地又準備接著過來。
聞
() 吟雪不知道求助誰,隻能喚道:“……楚珣。”
楚珣聞言掀起眼瞼,看了她一眼。
他指尖一直都勾著枚繡球,此時被他突然隨意拋擲出去。
小白趕緊撅著屁股去追球了。
聞吟雪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
楚珣也沒看她,隻是突然開口道:“懷竹。”
幾乎是在轉瞬之際,院中就出現一個身穿勁裝的少年,他先對聞吟雪躬身行禮道:“少夫人。”
隨後才對楚珣道:“世子。”
楚珣沒說什麼,隻是對懷竹吩咐道:“等會兒把小白抱走。”
懷竹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答道:“是。”
懷竹走過去,拎著小白的頸後,提溜著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楚珣的寢屋尋常很少有人進來,布置還和今早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聞吟雪今日起身得早,等會兒用完午膳,還想著再休息一會兒。
飯後可以乾什麼呢。
打牌?
可是楚珣還要整整休沐十日,有他在這裡,那些貴女前來實在是不太方便。
聞吟雪也沒有太想好,坐在小幾旁邊撥弄著香爐裡麵的灰燼時,楚珣拿著帕子抬步走進,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問聞吟雪道:“你怕狗?”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還來問她。
聞吟雪看他一眼,“還行。”
“哦?”楚珣頓了下,“那把小白再抱回來算了。”
“……”
聞吟雪道:“好吧,是有一點。但也看品種,偶爾也有不怕的時候。”
楚珣感覺她話裡有話,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比如?”
“楚小侯爺沒有發現嗎?”
聞吟雪有點驚訝,“比如,我就不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