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醒來的王重陽和洪七公也是麵沉如水,一臉不善地盯著站立在皎潔月光下,背負雙手,超然而立的那道身影。
毫無疑問,始作俑者定是他無疑。
歐陽鋒艱難地從雪地爬起,看向李天生的目光閃爍著熊熊怒火,還有一丟丟兒委屈。
他感覺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僅連連挫敗在一個騷包男的手下,還倒黴催地被另外四個大男人欺壓。
誰還不是個寶寶,在自家嫂子那裡,他一直是被精心嗬護的。
如今,感覺腰都要斷了。
“諸位醒了,睡得可好?”
李天生此時話驀然多了起來,“今日一戰,在下受益良多,見眾兄乏累,酣睡不止,不願打擾,又恐被冷風侵襲,徒惹病魔,因此,就自作主張,將諸位湊到了一起,相互取暖,以抵禦寒霜。”
話至此處,眾人隻見李天生淡漠的俊臉上慢慢爬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像是初入風塵歡暢的初哥。
不知為何,見此一幕,王重陽等人心中驀然感到一些不詳,似乎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
“或是這華山絕巔,夜風太涼,幾位兄台感情深厚,竟尋著熱源,相互依偎取暖,最後就……”
話未儘,李天生的臉越發像紅透的水蜜桃,隻是到底讓其他幾人臉變得更黑,不用說,他們都能腦補出當時的畫麵來。
隻是,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幾人都有些猜測,但並有確鑿鐵證,唯一的知情人又說得“義正言辭”,言之鑿鑿。
實力硬剛,又乾不過人家,弄不好還會被那詭異的浮屠曲給反扒,隻能忍著,憋著。
還有,鬼才和這幾個不三不四的關係好。
歐陽鋒雖然對李天生十萬個不滿,但奈何自己器小,單挑瞬發,乾不過,其他幾個又不幫忙,憋得更加難受,卻隻能硬生生受著,差點又忍不住嘔出血來。
他們忽然發現,這看似仙風道骨的李天生不僅有惡趣味,搞不好還是個戲精。
“李兄,今日華山論劍,你技壓群雄,武力超群,我叫花子服了,你來做這天下第一,獲得《九陰真經》,叫花子絕無異議。”
一陣尷尬的氣氛過後,洪七率先開口,爽朗灑脫的性子,在這番話中一覽無餘。
此話一出,像是打開了機關閘口,頓時引來一片附和。
段智興和黃藥師頷首,對洪七的話表示讚同,大丈夫在世,當行得正,站得住腳直,敢作敢為,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事前已經商定,儘管心中不爽,但卻不會反悔。
三人旋即將目光投向了王重陽和歐陽鋒。
“乾梨娘的洪七,哪壺不開提那壺,怪不得乾到絕頂依舊是個臭哄哄的乞丐。”
後者正怒發衝冠,咬牙切齒地瞪著洪七,惱恨他開了話頭,自己這一趟華山論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口中將其罵得狗血噴頭。
偶爾眼角餘光瞥向李天生,帶著不易察覺的嫉恨,隱蔽快速滑過,怕被其察覺,遭到報複。
如今,被硬逼著表態,歐陽鋒也隻能默然不語。
卻不知李天生早就洞若觀火,將他的小動作看到眼底,隻是覺得沒有要動他,這才視而不見。
即使歐陽鋒是彆人眼中的江湖大佬,但於李天生而言,不過是一隻手就能挑翻鎮壓的跳梁小醜。
倒是王重陽的反應,引起了他一丁點兒興趣。
聽聞洪七等人的話,王重陽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不甘和氣憤混在一起的奇異光芒,速度快到眾人來不及捕捉,就瞬間變得淡泊寧靜,隱隱帶著幾分欣喜和如釋重負。
“大丈夫一言既出,居士以一己之力蓋壓全場,整個江湖無出其右,天下第一實至名歸,有居士保管《九陰真經》,貧道自是心服口服,這江湖也能就此少些紛爭,可喜可賀。”
邊說,王重陽邊掏出兩本略微有些泛黃的書籍,遞給李天生,目光清澈,目不斜視。
似乎類似於《九陰真經》這樣的寶物都難以撼動其出世淡泊之心神。
李天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一派高人風範的王重陽,在歐陽鋒眼巴巴的羨慕的目光中,接過真經,直接當著眾人的麵,翻閱起來。
包括王重陽和洪七在內的五人都驀然一愣,《九陰真經》乃武學至寶,他們推測比之逍遙派武學也絲毫不差,任誰得了這部真經,都會珍之又重,找一個隱秘的地方修習、參悟。
哪像李天生就這樣明目張膽地翻閱起來。
要說他不知曉真經價值,他們抵死不信。
一盞茶的功夫在眾人等待中過去,李天生自從穿越後,就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他一目十行,快速地瀏覽過真經,將內容牢記腦中後。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忽然將真經的上下兩冊,送入王重陽和洪七手中,淡然一笑,“《九陰真經》既是一門武學寶典,若是僅限一家,掃帚自珍,僅在下一人得之,反倒有些狹隘。黃裳當年撰寫這部真經,想來也是想讓其流傳於世,造福世人,倒不如大家一同參詳、修習,擇有緣人授之,使其真正造福武林。”
此話一出,洪七等人驀然一震,眼中首次流露出一抹欽佩。
儘在情不自禁地讚歎,“李兄之氣魄胸襟,高遠曠達,我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