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小子,此戰,若是輸給老夫,你從蒙毅那裡得到的上好靈酒,可要讓老夫喝個痛快!”
說著,揚手一揮,聲如悶雷,在隨同而來的萬軍中炸響,連漫天肆虐的風雪都稍微停滯,似是被遏主呼嘯,難擋其聲。
“出發!”
噠噠!
緊韁拉繩,軍中之人動作劃一,駕馬奔行,馬蹄高揚,嘶鳴聲撕裂蒼穹行雲,奔騰的馬蹄聲震動地脈,跟隨在老將身後,伴著轟隆聲,沒入蒼茫雪原之中,很快就被風雪遮蓋了蹤影,視線再難尋覓分毫。
馬蹄在雪地上踐踏出的痕跡,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漫天的風雪重新淹沒。
空氣中,唯有蒙恬夾著內力的聲音,穿透風雪,傳蕩遠方。
“老將軍恐怕要失望了!蒙恬,絕不會給將軍這個機會,屆時,將軍恐怕隻能喝恬的慶功酒了!”
風雪的呼嘯聲越發急切,隱約間,有狂放爽朗的笑聲,逆著風雪傳來。
馬背之上,蒙恬嘴角一勾,手中長劍並未收回,反而舉得更高,劍尖微微傾瀉,鋒銳的劍刃閃爍寒光,割裂空氣、阻斷風雪。
直指無際雪原未知的遠方。
“全軍整備,出發!”
隨後,他雙腿夾緊馬腹,一馬當先,如離弦之箭衝入一眼望之不儘的雪原當中。
身後山搖地動,萬馬齊奔,萬人排著整齊的軍陣緊緊相隨,哪怕在快速奔行,隊型也絲毫不亂。
一個個眼神堅定,視死如歸。
渾身氣勢跟主將蒙恬相合,像是一柄利刃,撕開著風雪天幕,透著一股“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勢。
一往無前!
風雪咆哮得越發聲隆,緊隨著大軍前進,掩蓋著眾人前行的足跡,更加壯了幾分大軍的聲勢。
風雪奔萬裡,踏馬度關山。
帶著幾分悲壯,挾著幾分蕭瑟,透著幾分肅殺。
兩路大軍穿行風雪,奔馳於漫漫雪原。
……
嶺南。
山山相連,深穀交縱,險峻難渡,茂密的山林和穿行其中的毒蟲瘴氣,是當地土著對抗大秦攻伐的保障。
他們之所以能跟訓練有素的秦軍僵持,除了秦軍自身不善山地戰,因南北差異,水土不服外。
更多的還是倚仗地利和自身常年奔行山林的凶悍。
隻是,此刻,安逸近十年的百越各族,沒有想到的是,此刻正有一隻數萬人組成的大軍,自鹹陽而出,朝著這裡開拔。
相較於前次征討百越,最後卻無果而終的50萬大軍,這次的軍隊數量隻是當時的十分之一。
然卻都是精心選撥的武者組成的大軍,修為清一色地在二流之上,每一個都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存在。
精心培養數年,每日裡除了演練軍陣,就是吞服靈藥,修煉武道,這支軍隊稱得上是大秦少有的精銳。
比之以往的五十萬大軍,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重要的是,隨著大秦靈氣的逐步複蘇,這支軍隊經常出沒於異變的險山陡崖之中,數年磨礪,如今對山林的適應能力,這支強軍比起嶺南土著而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朔風冷肅,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涼,屠雎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衫,外麵套著一層輕便的軟甲,勒馬前行在寬闊的官道上。
目視著排著整齊的隊列,披著鎧甲,手持長戈,在官道上行走,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軍。
感受到大軍隱而不發,卻透出的肅殺崢嶸的氣勢,屠雎一臉肅然,想起前次征討百越的失利,若不是最後陛下緊急召回,等待自己的將是徹底敗北後的身死。
勒馬的大手五指緊攥,將韁繩拽得發緊都一無所覺。
還是胯下的黑馬吃疼,馬頭搖晃幾下,發出幾聲不滿的響鼻,才將他的思緒拉回。
“這次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凝視著穿行的大軍,屠雎心中發狠,低聲自語。
大軍前方,領軍而行的尉陀(即趙陀),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沉重的屠雎,明白其心中所想,可這種事情,隻能他自己走出來。
旁人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眼角餘光瞥見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士兵,感受到迎麵而來的肅殺之氣,尉陀舒心一笑,“這次應當能一舉踏平嶺南,征服百越,以壯大秦山河。”
轉首,目視前方,望著寬闊的管道和頭頂上方多了幾分柔和的冬日,尉陀沉喝一聲,傳入士兵耳中。
“傳令下去,全速前進!”
大軍急行,馬蹄跟青石板摩擦,帶著盔甲的腳步聲踏在平整的土地上,如雷的隆隆聲響徹在官道上。
震得地麵發顫,兩旁的樹葉簌簌作響,大片的樹枝不斷抖落而下。
森寒的盔甲和長戈,在陽光下泛著絲絲耀目的冷光。
在官道上留下一條灼人的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