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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籠 尾魚 6550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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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琮歎氣。

他自己都覺得挺巧:爺爺是反派,當孫子的本來就自帶嫌疑,跟他牽扯上的人,還接二連三出事。

難怪對方一臉要活剮了他的表情。

形勢對自己不利,但也不是無可挽回,看起來,“人石會”還挺講道理,陳琮決定條分縷析、以理服人。

他說:“我害這兩人,動機呢,我的動機是什麼?”

梁世龍麵無表情:“我這不是正在問嗎。”

行吧,陳琮換了個角度:“方天芝和黑山都是突然發瘋,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做到嗎?”

“你有。石頭,簡單點說就是礦物,是礦物就有各種功能,治病、致幻、致命。就我所知,你爺爺能做到,你是他養大的,所以,你也能。”

陳琮涼氣倒吸,陳天海還真是讓他驚喜連連,但老天作證,這老頭除了教他玩玩猜謎、辨彆珠寶之外,真沒教他彆的啊。

他儘量心平氣和:“如果我爺爺能做到,彆人也一定能,也許是內部有鬼呢?99號人,99樣心腸,對吧。”

梁世龍那表情,就差把唾沫唾他臉上了:“是啊,我們的內鬼,幾十年都沒動作,你一上火車,他就行動了。”

陳琮噎住。

這時間點,卡得確實絕。

梁世龍鄙棄地看他:“沒話說了?那我來說。”

“黑山出事之後,我們很想知道半夜至天明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所以查看了監控。這個賓館,消防樓梯是死角,沒攝像頭,但走廊是有的。”

“監控顯示,你半夜進了樓梯,至少停留了近兩個小時,請問,你乾什麼去了?”

陳琮實話實說:“我喝了點酒。”

梁世龍陰陽怪氣:“一罐啤酒要喝兩個小時?你怎麼不說你在釀酒呢?”

陳琮無奈:“我真的是喝酒,喝得太猛,頭暈,就睡了會。”

梁世龍:“樓梯間又陰又潮的,就那麼適合睡覺?回房睡不舒服嗎?”

陳琮:“……”

真是心累,好在,他還有牌。

他說:“行吧,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就讓我的判官出來說話,她一路觀察我,我是不是可疑,她最清楚。”

不提“判官”兩個字還好,一提這人,梁世龍的麵色黑得如同鍋底。

陳琮有再度踩雷的不祥預感。

梁世龍盯著陳琮:“我問過小嬋,她說你早察覺到判官的存在了,還說是個女的,對吧?”

“正是因為你早就察覺到了,怕她發現你的秘密……不,也許她已經發現了你的秘密,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對她下了手。”

陳琮如墮雲裡霧中:“啊?”

梁世龍怒不可遏:“狗屁的讓判官出來說話!方天芝都那樣了,怎麼出來說話?”

陳琮腦子裡嗡了一聲,小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方天芝是他的判官?

沒錯,這才合理:他是反派的孫子、重點懷疑對象,理應一上路就有人從旁監視;火車票是“人石會”訂的,方天芝恰好在他上鋪,哪有這麼巧的事,都是安排好的。

瘋的兩個,一個是他判官,一個是他對接,都跟他深度綁定,難怪梁世龍卯上他了。

陳琮喉頭發乾:“那……那個女人呢?去火車站接我的那個?”

梁世龍壓住火:“去火車站接站的,隻有牛坦途和旅行社的葛鵬,哪來的什麼女人?”

陳琮意識到,從開始自己就犯錯誤了。

那個女人出現在接站的小麵包車上,他就先入為主、以為她是“人石會”的,再然後,他發現她謊報號碼,又自我糾錯,以為她是判官、行事詭秘是職責需要。

可如果由始至終,她就不是“人石會”的人呢?

他思緒有點亂:“不是,當時確實還有一個女人……”

梁世龍咬牙切齒,反而笑了:“怎麼,被問到無話可說,開始生造臆想、子虛烏有了?行,我給你機會。”

他一把薅住陳琮的頭發,逼得他麵孔朝上,一字一頓:“你說還有一個女人,有什麼證據?除你之外,還有第三人看到嗎?”

陳琮的心直接沉底。

沒證據,隻有他看到了。

梁世龍從他的表情裡讀出了答案,眼神由嘲諷轉成了看死狗般的憐憫。

看得出來,這小子的防線已經開始崩了,首輪問話就能有這效果,梁世龍很滿意。

不過繩子勒太緊,容易適得其反,得適當鬆一鬆,讓人喘口氣。

他鬆手起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好好想一想,晚點咱們再聊。提醒你一句,再狡賴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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