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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籠 尾魚 5264 字 9個月前

陳琮感覺整個腦袋被一大團溫熱發臊的肉隔著麻布緊緊裹住,氣都沒法喘了。

非但如此,她那貓爪一樣的指甲瞬間自脖頸兩側紮進肉裡,血立時就湧了出來,還有,那指甲不僅僅是“紮進”,它越紮越深,還在用力朝邊上豁進、切割,仿佛當他的頭顱是塊可口的蛋糕、要狠狠挫磨下來享用。

陳琮撒開手機,兩手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腰,用力往外一扯,重重砸了出去。

這一扯,女人的指甲自他左頸側直帶而下,劃出好長一條血線,好在越劃越輕,到末梢處,隻是勾破了點皮。

那個女人砸在地上,居然沒有出現預料中的重響,骨碌滾了幾滾,很快止住勢,悶哼一聲,翻身又起。

陳琮摸了摸頸側的血,又驚又怒,看那女人時,又止不住膽寒。

截至目前,他還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她始終頂著那塊舊麻布,在車上時還好,一落地,顯得更加矮小,不怎麼像人,更像一條竄裹進布裡、發瘋的狗。

陳琮試著挪移了一下身位,那個女人也跟著挪移,不過不是用腳,是用手在爬,還有,他看得清楚,麻布外側,拖出兩條空褲管,女人動,扁耷的褲管也跟著動。

我特麼的,陳琮想,真是大白天撞邪了,這是哪來的妖魔鬼怪!

他四下去看,瞥見不遠處有一根粗樹枝,這應該是草場上還有牛羊時,用來代替鞭子驅牛趕羊的,陳琮看著那個女人,像防一條會突竄咬人的狗,覷了個空子,緊奔幾步過去,俯身一把撈起樹枝。

動作有點猛,起身時,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與此同時,脖頸的破口處一陣癢麻。

陳琮心驚,正經的傷口可不會有這種異常反應,他一手握著樹枝防禦,另一手去摸。

果然,那一處像是上了麻藥,毫無感覺,縮回手看,血的顏色發暗,味道也難聞,且一聞之下,眼睛受了好大刺激,眼淚都辣得激出來了。

不太妙,陳琮樹枝往前虛打,想快點上車。

那個女人好像知道陳琮的想法,她不再靠近,隔了段距離繞著陳琮忽左忽右爬圈,覷著空檔,會驀地突竄,但那隻是迷惑敵人的假動作,往往在陳琮全神戒備、蓄力還擊之時,她又突然退撤。

幾次下來,陳琮的頭更暈了,視線也越來越虛。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真的是獸,她在反狩獵他這個人。

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陳琮握緊樹枝,以攻為守,向著女人猛甩了一記,轉身向著車子狂奔。

駕駛座的車門半開。

不對,陳琮猛眨眼,車門怎麼變成兩個了?

完了,他看東西重影了,一模一樣的兩個,完全分不出虛實。

看運氣吧,他向著車內猛紮。

下一秒,他一頭撲跌在雪地上,透雪的枯草紮得他臉生疼,陳琮翻了個身,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罩著麻布的女人疾撲而至,四條空蕩蕩的褲管在半空飄著,像風箏放進天上,垂下長長的飄帶。

陳琮胡亂選了一個,攥著樹枝,狠狠抽了下去。

***

肖芥子車入草場,遠遠看到陳琮。

但那時候,隔得太遠,沒認出他,也不知道死死抱著他腦袋不放的就是薑紅燭,隻是覺得奇怪:那個人,怎麼好像腦袋上頂了個缸一樣,長那麼怪?

後來看到定位上的紅點不動,才反應過來,狠踩了一記早已到底的油門。

待駛到近前,卻看不到人了。

她不知道是這倆抱滾在地、被麵包車遮住了,正疑惑時,有一大團“東西”被大力掄了出來,正砸向她的擋風玻璃,肖芥子頭皮一麻,猛打方向盤避讓,讓到一半,陳琮又踉踉蹌蹌栽跌出來。

肖芥子猝不及防,再打方向盤,皮卡車性能太次,經不住這麼猛的連番操作,原地急轉幾乎一百八十度,幸虧她係了安全帶,否則真能被甩得在車裡打幾個滾。

饒是如此,下車時,仍覺得地也不平了,天也斜了。

肖芥子跌跌撞撞,先奔向薑紅燭:“紅姑?你沒事吧?”

薑紅燭罩身的麻布拖泥帶雪,喉間嗬嗬的,聽到有人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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