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免俗地估了下價,沒十二三萬估計下不來。
梁嬋羨慕壞了:“壽爺是你對接哎,三老都多少年不渡人了……這葫蘆也好看,唉,我連號都沒有呢。”
顏如玉也湊過來看,嘖嘖有聲:“陳兄,從黑山到壽
爺,從無禮到重禮,這才幾天啊?昨晚上你做什麼了,怎麼出去回來、一夜之間,身價就拔地飛升了?”
陳琮想說什麼,忽然想起福婆的那句叮囑。
——剛剛的事,對誰都彆說,這是要命的,懂不懂?
他笑了笑,說:“沒什麼,就聊了會。”
顏如玉看了他一眼,目光頗為玩味,頓了頓突然笑了:“陳兄,你變了,剛見麵的時候,多單純一精神小夥啊,現在,都學會藏話了。”
……
因為陳琮“藏話”,顏如玉來了脾氣,拒不跟他一起下樓吃飯。
陳琮叫了他幾次,也就隨他了,反倒是梁嬋看不慣,說顏如玉:“人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唄,誰還沒點私事了?小心眼兒。”
顏如玉瞪眼:“你說誰小心眼兒?”
陳琮怕這兩人吵起來,趕緊拽著梁嬋出門。
***
陳琮走是走了,碧玉葫蘆扔床上了,繞床的蠟燭也都沒滅。
這藥燭,香霧是追著體內有殘毒的人去的,好比毒是磁石、香霧是鐵屑,陳琮一走,香霧沒了目標,俱都嫋嫋娜娜,一路直上。
顏如玉走到陳琮床邊,拈起那個碧玉葫蘆看了又看。
這禮太重了,他身為039號,入會的時候,三老都沒親身來渡。
他扔下葫蘆,拿出手機撥號。
那頭很快就接了。
顏如玉在床邊坐下,順手撚滅一根藥燭的火頭:“老海啊。”
“你不是說,你那個孫子,這趟來阿喀察,多半要被褪層皮,讓我能幫忙就順手幫一把嗎?我對他,一直還挺照顧的,當他是個普通人,還沒事點撥兩句……怎麼這眼看著,他都要風光入會了呢?”
***
陳琮吃完早飯,徑直去了419號房。
比起昨晚,今天的談話更小範圍了些,隻有三老和梁世龍在。
壽爺已經醒了,就是身子還虛,笑嗬嗬地坐在床上,陳琮終於頭一次看清他的長相。
難怪福祿壽中,他屬“壽”,不同於福婆和祿爺的滿頭白發,他雖然也長白頭發,但發際線有點過高,露著亮光光的大額頭,再加上一對倒八字型的白眉毛、眉梢幾乎要掉到眼角邊……
可惜了,沒留上一把白胡子
,否則扮上了,活脫脫年畫裡的老壽星。
福婆把陳琮推到床邊,說:“喏,就這孩子,叫陳琮,‘蒼璧禮天、黃琮禮地’的那個琮。巧不巧,他是玉,你是做玉的,多虧他救你,命裡你們就有緣。”
《周禮》記載:“以玉作六器,禮天地四方。”
意思是用玉做成的六種祥瑞之器,專門用來祭拜天地和東西南北四方。其中“琮”是用來禮地的,形狀多似方柱,中間有個貫通的圓孔。
壽爺笑著看陳琮,目光中帶感慨,聲音也有些沙啞:“多謝你啦,我有個孫子,跟你一般大,他媳婦就快生了……睡過去的時候,我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