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琮心裡歎氣,如實告知:“‘人石會’也問過我這個問題,還打過、關過我,但我是真不知道,他八年前就離家出走了。”
肖芥子拿湯勺舀了碗羊湯,吹了吹熱氣,呷了兩口,眼皮略掀,目光在他臉上打轉,似乎在揣摩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陳琮重複了一遍:“真的,我真不知道。”
肖芥子不置可否,過了會垂下眼簾、擱了碗,又給自己夾了一筷子羊肉片。
看來問不問得出東西來,都不影響她食欲。
陳琮忍不住:“你們為什麼也要找我爺爺?”
肖芥子吃自己的,頭也不抬:“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
聽紅姑說,陳天海偷過她很重要的東西。”
陳琮輕輕“哦”了一聲。
事到如今,陳天海乾什麼他都不奇怪了,不過,仍然是有點唏噓:兩頭偷啊,這老頭還真是雨露均沾。
肖芥子吃了會,換了個問題:“‘人石會’那頭,你熟嗎?”
能反殺薑紅燭的,一定是協會的紅人,她想旁敲側擊打聽打聽。
陳琮回答:“我現在連號都沒有,都沒入會呢,你覺得,我會跟他們熟嗎?”
肖芥子心累,又吃了兩口,抬眼看陳琮。
一問三不知,這資質,確實也不像“人石會”能看得上的,辛苦救人一趟,救了個人高馬大的廢物,賣相雖然不錯,又有什麼用呢,她缺的是能辦事的人,又不準備跟他發展感情。
肖芥子悵然咬著筷子,頓了頓重新振奮:行吧,能白吃幾頓飯也是好的,聊勝於無,回頭吃膩了,朝他要筆分手費,不是,答謝費,就各走各的吧。
她埋頭專心吃飯。
她不問,陳琮倒是有話問她:“你是不是知道葛鵬的事?”
肖芥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葛鵬,那個火車站接站的司機。”
肖芥子想起來了:“他啊,知道點。”
陳琮的心砰砰跳,葛鵬失蹤的那個晚上,這位肖小姐也在賓館裡,從時間上推算,兩者之間確實可能存在交集。
“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失蹤?”
肖芥子想了想:“不知道,不好說。”
這什麼態度啊,陳琮氣了:“你後來跟金媛媛做交易,利用她拿了萬能卡、進了賓館,那之後,為什麼失聯、涮人家?”
肖芥子聽出他語氣有變,抬眼看他,慢慢說了句:“你在質問我啊?”
她把筷子擱下,不吃了。
“你都說了是‘利用’,利用完了,還有必要保持聯係嗎?”
陳琮說:“你們是在做交易,她履行了她的部分,你至少得講信用、履行承諾吧?”
肖芥子冷笑:“我不告訴她,是為她好,一個小服務員,知道了自己能力根本就搪不住的、不該知道的事,我怕她沒命活!”
說完了,準備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陳琮說了句:“她已經死
了。”
肖芥子愣了一下,瞬間忘了要拍案而起的事,頓了頓,又在椅子上坐實:“怎麼死的?什麼時候?”
“昨天,我開車回到賓館的時候,她從樓上跳下來,說是因為抑鬱,自殺。”
肖芥子沒再說話,她跟金媛媛沒什麼交情,如她所說,純利用,但一個前一天才跟你說過話、有過交接的人,第二天就死了,實在是有點……讓人唏噓。
她有點奇怪:“你跟她什麼關係,為什麼幫她追問這事?”
“朋友。”
肖芥子好像並不相信,不過這不是重點,她想了想,問他:“你確定想知道嗎?”
“葛鵬這事,絕對是灘渾水,我隻窺到點邊角,就已經覺得很危險,決定繞著走了,反正跟我也沒關係。你確定要知道嗎?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隻是當獵奇八卦來聽,那聽不聽其實無所謂;但如果你是想為他們出頭,可得想好了,一旦摻合進去,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
陳琮身子一僵,半晌沒說話。
他是對這事好奇,也多少有些憤憤,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那不代表他做好了徹底攪和進去、甚至送命的準備,說到底,他跟金媛媛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