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鑽笑,和肖芥子聊久了,越聊越舒適,有一種為漂亮女學生講課的感覺,反沒有日常社交時那種窘迫和手足無措了。
他不自覺地語重心長,還帶點慈愛。
他說:“你看看,你這就是被糖衣炮彈給迷惑了。”
“肉骨樊籠的詭詐之處就在於,大多數人意識不到身體是個牢籠,相反的,拚命努力供養它,讓它更舒適:掙大錢,住豪宅大廈,吃山珍海味,各種珍奢體驗,好像多了這些享受,就能改變身體是樊籠的本質似的。”
“但這些說白了,頂多就是對比彆人的破屋子,你的樊籠在不斷精裝修,可就算你再努力、把樊籠修成神殿,你不要吃喝?生病不倒?”
肖芥子茫然:“可大家都一樣啊。”
李二鑽說:“對,就是因為大家都一樣,從眾心理,就覺得沒什麼不妥、也沒什麼好改變的,或者說,即便改變,努力的方向還是被這具身體給綁架了——醫學進步也好,研究抗老、抗衰、更長壽也好,是不是都是為身體服
務,讓它更健康、更長久?”
肖芥子鑽牛角尖:“但是,大眾意義上來說,人就是指的身體啊。”
李二鑽歎氣,這個女學生漂亮是漂亮,腦子不太靈光。
他說:“這就回到我們談話的最初了,肉骨樊籠的主張者認為,我們原本是高等生物,本不用跟這具不鍛煉就胖、不保養就病、不吃飯就餓、熬夜有黑眼圈、上了年紀皮耷肉垮的累贅肉身深度綁定。”
“但是,因為有了女媧,女媧造人,我們全部被一巴掌打成了低等生物,跟肉骨肉身劃上了等號,和要吃要喝怕冷畏熱的飛禽走獸蟲豸螻蟻差不多,隻比它們高端了那麼些許,可能是被打成低等生物的過程中,殘存了一點點高等智慧罷了。”
肖芥子長長“啊”了一聲,半天沒說話。
原來按照“肉骨樊籠”一說,她是那麼高等、高維的生命,是女媧一巴掌把她扇得低到了塵埃裡,biaji一聲,成了人,生來肩背樊籠,要吃要喝要衣穿,那麼多煩惱,那麼多欲念。
這個說法她喜歡,大大拔高了人的地位,有點像中世紀歐洲文藝複興的“人文主義論”,是以人為中心,而非以神為中心——任何時候,都得高看自己,都應高看自己。
聽個冷門、小眾見解,聽得她飄飄然的。
她說:“那這想法,很顛覆啊。”
李二鑽有同感:“絕大數人國人對女媧的認知,來自上古造世神話。女媧造人,是大地之母,賦予了人類生命、且護佑生命繁衍不息。”
“但你要是按肉骨樊籠一說,那基本就是全部推翻,徹底改寫。人類跟女媧本都是可以……星河徜徉、維度穿梭的高維生命,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人類被打成了低等三維,終生營營役役、勞勞碌碌,就被困在地球這顆一畝三分地上了。”
肖芥子忽然想到了什麼:“那按你老婆的做法,自殺,就脫此樊籠。由古至今,那些死了的人,都脫此樊籠、回歸高維生命了?這有點扯吧。”
說到自殺的妻子,李二鑽情緒明顯低落下去:“那肯定不是,按照肉骨樊籠的說法,大小樊籠,脫此樊籠,哪有那麼容易?”
還有“大小樊籠”?
肖芥子虛心求教:“我在春焰,隻聽說過‘肉骨樊籠’,大小樊籠的說法,還是
第一次聽到,這又是什麼啊?”
李二鑽又被漂亮女學生的求知心給蒙蔽了。
他說:“自古以來,很多人求長生,我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