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
見鬱芷似乎還在發呆,江謙辰將藥膏帶過來,出聲道,“把手掌拿出來。”
她聽話地攤開手,掌心原本是白皙如玉,如今卻染上紫色的嫣紅,對比周圍細膩潔白的膚色,看起來格外嚇人。
其實鬱芷並沒有用多少力道,在聽見江謙辰出現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結果陳白薇一偏頭,掌心的軟肉就被什麼硬硬的東西給硌到了。
她的膚質屬於很容易留印子的那種,平日裡手就從來沒有做過粗活,一點點小刺激就會顯得非常紅腫。
所以當江謙辰將藥膏塗抹在泛紅的部位,鬱芷的手指立刻蜷縮了一下。
“彆動。”
男人就立在沙發邊上,將她的手放置在台燈底下,仔細地將藥膏擠至棉棒,然後略微弓下腰。暖光融融,鬱芷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鼻息噴灑在她頭頂的漩渦上,穿過細細密密的發絲,落在她的耳垂。
就仿佛……他在她耳邊呢喃細語,說著些不可為外人道之的情話。
鬱芷繃直了手,偷偷抬眼看了看江謙辰平靜無瀾的表情,覺得自己心中的想法都是錯覺。
她怎麼覺得,江謙辰握在她手上的那節指腹,有點太過於燙呢?
鬱芷略微感到有些奇怪,她隻能把這歸結於自己不習慣江謙辰的接觸。
好像除了瀾庭院的那張kingsize大床之外,他們還沒有這樣肌膚相貼的時刻。
鬱芷垂頭盯了幾秒手上藥膏才突然想起來,等等,剛剛她是要來作死,然後和江謙辰鬨離婚的!
然而此時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塗完藥膏的江謙辰不知道為何丟掉棉棒就匆匆離開,隨後浴室燈開啟,突然響起一陣稀裡嘩啦的水聲。
真是奇怪,去洗澡也不和她說一聲。鬱芷往磨砂的淋浴間瞥了幾眼,便興致缺缺地移開,然後前往套間裡小床準備安睡。
她現在是一個以為丈夫出軌,卻又被他方才維護的動作給安撫,在氣惱與遲疑中糾結的癡情女子。分床睡覺非常合理。
沒錯,既然陳白薇喜歡
在外麵編造她和江謙辰的緋聞軼事,那這個鍋就應該由她來背!
鬱芷將認錯房間的事情悄悄翻過,隻要她不說,那就沒人會發現。
至於江謙辰那時站在她後麵聽到了多少,就隻能自由隨心安排了。
她眼一閉,渾身散發著悲傷與無措的情緒,將自己背對整個世界,然後縮在角落裡。
……
江謙辰洗完澡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在外麵的沙發和大床上找不到鬱芷的蹤影,還以為她回樓下的房間拿行李上來,便先處理幾個進行到一半的文件,等待了良久卻遲遲未見到鬱芷歸來的跡象。
先是招呼不打就跑來花城,再是一聲不吭就離開房間,江謙辰突然生出了幾分不悅的感覺。
就好像在他手心裡牢牢緊握的珍寶,開始不受約束地向掌外滑動。
他非常不喜歡,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
江謙辰捏了捏眉心,想起她在外喊的那聲“老公”,想起擦藥時意外觸碰到肌膚,那樣細若無骨的柔軟,隻需稍稍用力便可圈出紅痕,留下屬於他的標記。方才好不容易消除的欲.火,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該再去喬醫生那裡開藥了。江謙辰想。
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異樣的情緒,某些從未有過的不和諧的想法從腦海中跳出,直到看見鬱芷留下的手包才稍微好轉。
然後就在套間的床上找到了他的妻子,緩緩打開緊閉的門的那一刻,讓江謙辰如同至臨於新婚之夜。
那天晚上,他本來隻打算象征性地與新娶過門的妻子交流幾句,然後去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物。他坐上董事長的席位並不是很久,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自己逐一摸清,特彆是潛藏在江氏這艘巨輪中的漏洞和隱患,以及某些深淵處暗絲網。並沒有很多時間花費在無用的閒聊和無謂的休息當中。
可當他走進屋門之後,所有的想法都變了。
房間裡隻開了床頭的一盞暖光,似乎是妻子新換的,原本灰暗深沉的屋內頓時添了幾分煙火氣。空氣中漂浮著幾分淡淡的香,不像平日裡那群前仆後繼想要靠近他的那股味道那麼刺鼻,雅致,又帶著點安神的效果,讓整日忙碌的他頓時舒緩了神經。
而氣味發散的來源
,她正窩在被子裡,頭頂的發飾被放在了桌旁,身上的喜服還沒來得及換,就已經陷入了酣睡。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進來,鬱芷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睫毛眨啊眨,聲音哼哼唧唧的,帶著無意識地甜:
“江哥哥,你回來啦。”
江謙辰腦中的弦一瞬間就斷了。
而現在,同樣是這樣的場景,鬱芷卻背對著他,抱著被角睡得正香。
江謙辰盯著她背後露出來的天鵝頸,烏黑的發絲貼在溫潤的肌膚上,不斷衝擊人的視覺。
半晌,江謙辰走向前,替她蓋好被子,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聽見鬱芷隱隱約約地說:
“狗男人,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