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力氣活,多由九曲之地的駐軍來完成。
“拿出盾牌,衝鋒!”
自打靖安公主嫁入吐蕃,吐蕃的煉鐵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還比不上大乾,卻已經是除了大乾之外煉鐵最厲害的國家。
就連匈奴,都要找他們買鐵。
隻不過,他們自己都不夠用,又怎麼會出售呢?
在欽陵讚卓的眼中,大乾不過人多點,兵器好點,如果配備同樣的裝備武器,他們不見得會比大乾差!
騎兵壓近,他們越過了拒馬,飛快的朝著城門而去。
的時候,他們的馬腳一空,踩進了事先挖好的溝壑之中。
上麵用木板蓋著,還鋪了一層土,在黑暗中難以分辨。
衝在最前麵的騎兵連人帶馬直接栽了個大跟頭。
強大的慣性,讓他們從馬背上栽進了地裡。
就算沒死,也要了半條命。
更要命的是,戰馬壓在了他們身上,馬蹄踩踏在他們的臉上,盔甲被踩扁了,他們的臉凹下去一個大洞。
有的人越了過去,前方突然出現的剃刀線割傷了馬腿。
甚至因為巨大的慣性,將馬肚子直接給破開!
噗通,噗通!
接二連三的人栽倒在地,慘叫聲四起!
誰能想到,乾軍會在大路上挖出這麼多的陷阱。
他們又怎麼能想到,有剃刀線這種跨越千年多的小東西。
“瑪本,西寧城前有數條長坑,兩旁有無數細線,人馬難越!”一個岱本來報,“已經出現幾十人的傷亡了!”
欽陵讚卓怒聲道:“怎麼會這樣,之前斥候來報為什麼不說這種情況?”
他帶著三萬多人都衝到西寧城了,現在退回去,那不是折了自己的銳氣?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輸啊!
對方現在狀態是最差的時候,如果等他們適應了,那就真的麻煩了。
他硬著頭皮道:“繼續衝鋒,就算用人填,都要給我填滿來溝壑來,今夜一定攻破西寧城!”
“是,瑪本!”
咚咚咚!
吐蕃的戰鼓也敲響了起來,敲鼓進兵,鳴金收兵,聽到鼓聲,吐蕃的騎兵猶如打了雞血一樣,前赴後繼的衝上去!
就在這時,秦墨給李越打了個手勢。
李越雙手扶著城垛,大聲喊道:“點火!”
傳令兵跟著喊了起來,“開炮!”
三月,初春。
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鬨。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麵,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