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撇撇嘴,沒有說話。
兩人來到軍帳中。
眾將都已經到了。
“人都到齊了?”李存功掃量了眾人一眼。
張溪道:“元帥,人已到齊。”
“好,那我就不廢話了。”李存功說道:“邏些來了信,斥責我們扣押大論東讚,以大欺小,並讓我們退兵,護送大論東讚等人回邏些,否則就聯合匈奴。:筆瞇樓
老子去他娘的,三天之內,我要你們攻下日月山關,拿回屬於我們大乾的領土,你們能不能做到?”
“能!”
眾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雖然三天前的防守大勝,但是也險些被人掏家。
所有人都清楚,沒有那些防禦措施,那天晚上,西寧城就破了。
“張溪!”
“末將在!”
“你率一千先鋒,想儘一切辦法,也要給我炸開日月山關隘,一千不夠,就兩千,拿人堆也要給我堆上去!”
“是!”張溪拱手道。
“戚勝,你帶著雲梯部隊,想儘一切辦法,給我掩護張溪部隊!”
“末將接令!”
先遣部隊有兩支,一支是戚勝的雲梯部隊,雲梯主要是探敵和攀爬城牆。
也是為了迷惑欽陵讚卓,他不相信,欽陵讚卓能知道炸藥包的威力!
就在李存功發布完戰令後,秦墨道:“元帥,末將有個提議!”
眾人齊齊看向秦墨。
李越臉色一變,連忙拉住秦墨,大聲道:“住口,景雲!”
李存功皺起眉頭,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李越大聲嗬斥秦墨。
“什麼提議?”
“末將以為,讓吐蕃俘虜開道最為穩妥,咱們大乾的將士,每一個都是金貴的!”秦墨說道。
話落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李存功內心都是一顫,“你說什麼?”
三月,初春。
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鬨。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麵,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