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皮革縫製熱氣球,隻能說是異想天開,單單是皮革自身的重量,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球體,連帶載人的籃子,超過三百斤,就彆飛了!
飛起來也帶不動人,燃料不過關,以石油來做燃料,溫度很高,一般鐵都要燒化了。
更何況這裡海拔高,燃料燃燒不徹底。
用牛皮的話,整體重量肯定超過五百斤,還想帶動人?
想屁吃!
那密密麻麻的針口會不會撐破都是問題!
一個四處漏氣的球體,毫無價值。
想到這裡,秦墨繼續解釋道:“你們彆用這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這個真能行,而且欽陵讚卓肯定做夢都想不到,我們能飛過去!
真的,大乾人不騙大乾人!”
二人對視一眼,李越道:“憨子,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飛天,那可是神靈才能掌握的能力!”李存功道。
“我不是神靈,但是我可以想辦法借用工具讓自己飛起來。”
秦墨道:“要不是現在材料不允許,我直接做一個大號的天燈,那玩意也能飛上天!”
“你你你,你越說越離譜了。”李存功看著李越,“他是不是受刺激了,離魂症又嚴重了?”
李越點點頭,“有可能!”
聞言,秦墨也懶得解釋了,“這樣吧,等我們退回去,我把實物弄出來,你們就清楚了。”
“退軍?現在?”李存功瞪大了眼睛,“老夫剛下令三天內拿下日月山關隘,你讓我下山,這對氣勢是何等的打擊!”
“那你在這裡就攻的下來了?”
秦墨道:“我們可以不回西寧,駐守鄯城縣,這樣一來,不算退軍,既能給到日月山那邊壓力,也可以給這些老人孩子婦女修整。”
李存功想了想,這的確是個辦法。
這一次出來,他們隻帶了五天的糧草,守在這裡,不安全。
去鄯城縣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老夫就問你一句,這滑翔機,當真可讓人飛天?”李存功死死的盯著秦墨,“你可敢給老夫立下軍令狀。”
這是行軍作戰,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秦墨的提議,很可能會讓大乾勝利,也有可能將大部隊帶入深淵!
三月,初春。
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鬨。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麵,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