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拍拍屁股,便走了。
李新苦笑一聲,也沒追上去,他知道,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跟秦墨成為朋友。
林蓉說道:“七妹因你受傷,秦墨為此恨你!”
李新點點頭,抬頭看著藍天,有一種重活的感覺。
他又看了看後宮,釋懷一笑,握住林蓉的手,“走!”
林蓉愣了愣,這還是李新第一次握她的手,“郎君,你”
“以前,是我欠你的,下半輩子,我補償你!”
風吹過麵,林蓉有些恍惚,多年前,那個溫文爾雅的郎君仿佛又回來了。
他眼裡沒了野心,沒了偽裝,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夫妻不言虧欠!”林蓉紅了眼,她終於等到這天了!
李新為她拭去了眼淚,帶著林蓉離開皇宮。
而此時,秦墨來到了鳳陽閣,床榻上的李玉漱依舊在高燒昏迷。
“少爺,太醫說,涇陽公主的喉部有感染的跡象,若是持續高燒不退,恐怕”
“去把窗戶打開,通風,打溫水來!”
大乾的醫療條件太差,特彆是基礎醫療,他心裡也很擔憂,若是感染破傷風,基本上沒得救。
李新的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占了多少人的血,割破李玉漱的脖子,不感染才怪!
沒有抗生素,她能扛過來嗎?
秦墨不知道。
隻能用百年野山參,這類大補的藥物來進補,然後輔以金瘡藥。
高要打來了溫水,秦墨拿來酒精,按照比例混入,用沸水煮過的絲巾在李玉漱的身上擦拭,幫她降溫。
看著紅腫的傷口,秦墨在心裡祈禱:“彆化膿,千萬彆化膿!”
他抓著頭發,努力的思索什麼中藥可以消炎。
不過這方麵,是他的知識短板。
他把太醫叫了過來,詢問了諸多藥材的特性,最後篩選出了幾種可以消炎的中藥,分彆是三七,地皮消,金銀花,蒲公英等。
隻要能夠止住傷口繼續惡化,肯定能逐漸好轉。
見秦墨頂著大熊貓眼,方蓴就知道他肯定一夜無眠,“你先去休息會兒,我們在這裡守著,不會有事的!”
秦墨搖搖頭,讓人搬了個搖椅過來,“你們下去休息,我在這裡守著,有侍女在,沒事的。”
“那我們就在旁邊打個盹!”高要道。
“回家睡覺,休息好才能接替我,這是命令!”
高要也是擔心秦墨身體,方蓴拉了高要一把,“算了,我們先回去!”
等兩人離開後,秦墨躺在搖椅裡,讓宮女每半個時辰叫醒他一次。
他要隨時監測李玉漱的體溫,物理降溫和藥物降溫都必須用上,還要及時補液。
“爭氣點,知道不!”
看著麵色蒼白的李玉漱,秦墨也是擔憂,“你要是爭氣點,哥就給你一次機會。
你要是不爭氣,哥就隻能抱彆的女人了!”
李玉漱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中,她回到了秦墨裝病那天,自己沒有將秦墨敲昏死過去,而是被秦墨給得手了。
得手之後的秦墨很是得意,四處去跟人顯擺,弄得李玉漱身敗名裂。
後麵父皇知道了這件事,要劈了秦墨。
她跪在父皇那裡苦苦哀求,父皇迫於她的哀求,饒了秦墨。
可因為這件事,她被宮裡兄弟姐妹嘲笑,被公孫衝罵為賤婦。
李玉漱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她不願意醒,也不在意夢中的人如何罵自己。
她隻知道,這時候的秦墨就是個大憨憨,誰也不喜歡他。
她就想守著這個憨子。
後麵,她們提前成婚了,她的肚子也大了。
可秦墨似乎對她失去了興趣一樣,天天更竇遺愛等人廝混在一起,不是去天香院,就是去畫舫船,他嫌棄自己管太緊,嫌棄自己不給他銀子花。
他性格衝動,中了公孫從的計,掉入水中,差點丟了性命,是她大著肚子去趙國公府討要公道。
後麵孩子出生了,秦墨依舊沒變,甚至對孩子也沒有太多的耐心。
還瞞著她養了很多女人。
後麵四哥跟大哥爭奪皇位,老八也參與了。
秦墨跟著一起謀反,還把他那些好兄弟全部都給坑了。
竇遺愛,李勇猛,程大寶兄弟,都被車裂。
秦墨也在宮中被人射殺,秦相如含淚為秦墨撿取屍首。
她以第三方視覺看的清清楚楚,她拚命的喊,可是無人回應她。
“對了,這是夢,隻要我醒了,夢就醒了!”她在夢中告訴自己,可夢還在繼續。
秦墨下葬那天,秦相如準備了一杯毒酒,去陪了秦墨。
大山叔,二柱叔,三金叔這些跟著秦相如的老人,無一人苟活。
她的太子哥哥,見她可憐,請旨讓公孫衝娶她。
夢中的一切仿佛輪回一樣。
真實,又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要醒過來,她要脫離這個可怕的夢魘。
而此時,現實中已是深夜。
秦墨被李玉漱的哭聲給驚動,幾乎秒醒。
他看著睡夢中哭泣的李玉漱,連忙過去,輕輕的拍著她的臉,“大哭包,醒醒!”
李玉漱整整昏迷了一天兩夜,高燒也是反反複複,秦墨甚至都以為是太醫麻沸散用量太多,把她腦子給麻壞了。
秦墨見拍臉沒效果,掀開褥子,使勁的抽在她的腳底。
一聲痛呼聲,李玉漱猛然睜開了眼睛。
“太子哥哥,我不嫁公孫衝”
秦墨湊了過去,看著一臉驚慌的李玉漱,大喜,“大哭包,你總算醒了!”
李玉漱還有些發蒙,等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滿是喜色的秦墨,試探的問道:“憨子,這是夢還是地府?”
“地府!”秦墨扮了個鬼臉,舌頭吐得老長,“大哭包,你已經死了!”
李玉漱哭著道:“胡說,你又沒死,這裡怎麼可能是地府,這裡也不是夢,夢中的憨子不會叫我大哭包!”
“不傻,還好,沒有被麻藥麻成傻瓜!”秦墨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兩夜了,姐夫在這裡守了你很久,知道不!”
李玉漱想坐起來,但是脖子很疼,稍為動一下,就感覺要撕裂一樣,“憨子,脖子好疼!”
“能不疼嗎,跟傻子似的,李新壓根就沒想殺你,你還傻乎乎的湊上去,多虧他關鍵時候收手了,否則這會你真要去見閻王了!”
“我還不是怕他拿我要挾你!”李玉漱緊緊的抓住秦墨的手,“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個特彆可怕的夢,我想醒過來,就是醒不過來!”
她心有餘悸的向秦墨講述那噩夢,秦墨聽後,也是苦笑。
這還真是就是原主作風,要不是李玉漱那一榔頭,他也來不到這兒。
“那是夢!”
秦墨摸了摸她額頭,已經不燙了,“剛醒,就彆跟話癆似的,好好休息!”
“你要走?”
“大晚上的,我能出宮嗎?”
秦墨道:“我先派人去通知一下父皇母後,不過這會兒他們都睡下了,趕明兒一早,他們知道你醒來的消息,肯定高興!”
“憨子,我不想做你小姨子,我要做你老婆!”李玉漱道:“你明明就在乎我,不許說你不在乎我!”
“我在乎你個屁!”秦墨道:“我這個人就是情感豐富,你彆多想!”
“瞎說,我記得可清楚了,某個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李玉漱道。
“我救你一命,你卻貪我身子!”秦墨連忙鬆開手,“你想得美,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憨子,你就彆氣我
了!”李玉漱道:“我都死一回了,也知錯了,以後聽話行不?”
“不要,女人的話都不能信!”
“秦墨!”李玉漱拔高了聲音,“你就沒想過,萬一我醒不來怎麼辦?”
“想過啊,高高興興,敲鑼打鼓送走你!”
“你你你!”李玉漱本來挺高興的,這會兒氣的眼淚直流,“行,不娶就不娶,我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嫁了,我氣死你,我就嫁給你兄弟。
程小寶還沒成婚,徐缺也行,實在不行,我嫁給柴榮當平妻!”
秦墨無語了,看著賭氣的李玉漱,“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死都不怕!”李玉漱開始較真,“你敢不娶我,我就嫁你兄弟!”
秦墨道:“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憨子,你敢不要我,我就跟你拚命!”李玉漱氣呼呼的道。
秦墨撓撓頭,“那你隻能做老小了,以後我跟三姐思甜睡覺,你要幫我們暖床,要經過大房,二房同意才能上床。
不僅如此,還要天天守夜,還要幫我們洗澡什麼的。
我們坐著吃飯,你隻能站著,我們躺著,你還要跪著敲背捶腿。
一天到晚也沒什麼時間陪你,地位跟小妾差不多,很淒慘的!”
李玉漱都氣哭了,“那也太慘了!”
“所以,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秦墨道。
李玉漱擦了擦眼淚,“行,我考慮好了,當小就當小,暖床就暖床,你要舍得,彆說洗澡,洗腳我都幫你們洗!
但是我告訴你,憨子,你彆騙我,你騙我,我真跟你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