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答案是肯定不行。
夾克男的眼球凸起,白色的部分布滿了層層血絲,此時他看向四周景物的感覺,就跟在玩某些單人遊戲時角色受傷時差不多。
——視野的邊緣一片血色,意味著角色的血量所剩無幾。
換成現在的情況,就是他隨時可能死掉。
夾克男“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加入了鼓掌的隊伍中。
這一次,掌聲沒有再成為負累,心跳聲完美融入了進去,心率造成的負擔瞬間消失不見,然而他臉上滲出的血珠卻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到徹底逐漸糊住了他的整張臉。
其實從夾克男感到難受,到他站起來加入賓客們,前後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隻是壓迫感太強,給了玩家們一種已經過了很久的錯覺。
夾克男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其他人更不敢輕舉妄動,然而擺在麵前的心跳加速也是實打實的威脅,硬抗下去未必就是正確的路。
例如禿頂男,早在夾克男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行了,不是不想起來,而是因為身體原因,根本無法站起來。
他的年齡本就比其他人大一些,沒遭遇意外時活得也挺滋潤,身上難免帶了一些富貴病,平日裡無所謂,也沒到非得吃藥控製的地步,但在這種高強度的刺激下,還是受不住了。
禿頂男死於心率過快,隻是因為他是在椅子上死亡的,其他人既要想辦法,又被夾克男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半會沒有注意到他。
苗小苗在飛速轉著腦子,想要尋找出生路,其實她已經想到了辦法,隻是不確定是不是能行。
就在苗小苗猶豫的時候,薑洄終於動了。
作為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她沒參加過婚禮,但也知道正式流程應該是什麼樣的。
新郎新娘第一次上台時,全體賓客的確應該起立鼓掌。
但同時,他們也不該離開自己的座椅。
所以解決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像她現在這樣,一條腿跪在椅麵上,一邊雙手鼓掌。
一條腿站著也是站著,但同時身體沒有離開座椅,這完全符合婚禮會場的規則。
這不是唯一的解法,像是那種把胳膊搭在椅背上的鼓掌方式,也在規則範圍之內。
薑洄還聽說有的小孩子會直接站到椅子上鼓掌,既不違反規則,還能看得遠一些,免得錯過儀式上種種好玩的環節。
總之辦法很多,選哪種全看個人喜好。
苗小苗一直在注意著薑洄那邊,她始終認為對方是個特殊的NPC,或許就是本次副本通關的關鍵。
——也可能是本次副本難度過大的原因。
苗小苗學著薑洄的樣子,先盤起一條腿在椅子上,然後才改換姿勢慢慢站起來。
動作慢既是因為怕身體有同時離開的危險,也是因為此時的心臟負荷太大了,不慢著來可能會有危險。
無論如何,苗小苗終於同時滿足了兩項規則,她的心跳速率在緩緩下降,身體逐漸恢複正常。
運動男、紅發女和短裙女彆管心裡拿薑洄當重要NPC還是副本BOSS,此時都有樣學樣,也都擺脫了掌聲帶來的傷害。
薑洄一直在第一排,並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等到司儀讓大家停下鼓掌全都坐下時,她才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覺得,噫,好像少了幾個人。
起初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回頭重新看了幾次,最後確認的確是少了,而且少的好像都是她接來的人。
薑洄有些疑惑,理論上居民不會在汙染區內消失,他們隻會被困在裡麵,在理智尚存時煎熬地等待著自己命定的結局。
然後,在汙染源消失的那天,他們的汙染值會瞬間爆表,迎來沒有格式化機會的生命終結。
所以那些人的消失就顯得很奇怪,薑洄想不明白為什麼,恰好此時台上司儀說完了無聊至極的開場白,宣布婚禮進入下一環節,她也就收回思緒,將目光投到台上,盯緊了新郎新娘,希望彆再出奇怪的事。
以及,她得好好想想,汙染源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和出現了至少兩次的蓋頭新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