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心頭如被重錘擊中,他從未想過那個往日裡總是低眉順眼、討好巴結的孫英,此刻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不將他放在眼裡。他心中充滿了驚愕與不甘,然而更多的卻是憤怒,這份憤怒讓他決定不再多費口舌,而是帶著身邊的隨從,匆匆趕回了縣城。
一踏入家門,陳俊的臉色便陰沉下來,他快步走向正在書房中品茶的陳東,將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地傾瀉而出:“父親,那孫英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公然違背我們的意願!”
陳東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他沉聲道:“這些人不過是隨風搖擺的牆頭草,他們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局勢未定,誰也看不清未來的走向,他們或許在等待朝廷的反應。”
陳俊的眼珠一轉,試探著問道:“父親,朝廷真的還有能力來平定這場叛亂嗎?”
陳東冷哼一聲,道:“你莫要小覷了大昆王朝,雖然地方上的軍備早已荒廢,但朝廷若要派出一支平叛的軍隊,卻也是輕而易舉。我猜測,現在西北府恐怕已經開始調集大軍,準備在西北平叛了。”
陳俊緊鎖眉頭,憂心忡忡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是否要向那張山彙報此事?”他心中清楚,如今他們的性命都掌握在張山的手中,一旦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複。
陳東微微一笑,道:“我們隻需如實向張山彙報便可,至於他是否會派人去與孫英鬥上一鬥,那便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最好是他們來個兩敗俱傷,這樣我們才能從中漁利。”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算計,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此時的張山,卻是焦頭爛額、苦不堪言。他的手下原本都是與他一同被逼上絕路的礦工,如今進入城中後卻開始原形畢露。有些人搶奪大戶人家的金銀珠寶,有些人則直接闖入民居傷害無辜女子。張山雖然試圖阻止,但這些人卻根本不聽他的命令。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與他一同反抗的,但若是不加以約束,恐怕這支隊伍很快就會分崩離析。更讓他擔憂的是縣城裡的糧食問題。他原本以為縣庫裡會儲存著大量的糧食,可沒想到那些糧食早已被人搬空,留下來的大多都是不能食用的陳糧。幸好他們還從那些官員和大戶人家手中搶來了一些糧食,這才勉強支撐了一段時間。
“張大哥!這些官員真是太貪心了!整個糧庫裡能夠食用的糧食還不到一成!”負責清理糧庫的幾個人抱怨道。
張山的弟弟張水也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兄弟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他們提著腦袋跟我們乾,都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如今若是沒有糧食供應,恐怕大家都會散了。”
張山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兩年的旱災讓周邊鎮子也都顆粒無收,我們又能從哪裡弄到糧食呢?”他心中清楚,這次叛亂若是不能迅速平定下來,他們這些反賊遲早會被朝廷的大軍剿滅。而那些貪官汙吏們卻早已將糧食轉移走了,若是朝廷大軍到來時找不到糧食供應的源頭,他們這些反賊恐怕就要成為替罪羊了。
“那縣令呢?有沒有他的消息?這樣的貪官居然讓他跑了!”張山越想越氣憤,在他看來能夠將這些糧庫搬空的肯定與縣令脫不了乾係。
“張大哥!暫時還沒有那個縣令的消息!恐怕他早就逃走了!”馬上有人彙報道。
“這事還真不好辦!隻怕那個縣令已經跑到府城去了!要是他到了西南府引府軍過來我們恐怕就麻煩了!你們馬上準備一下,多準備一些糧食,囤積到山上去!要是真的有府軍來了,我們也有個退路!”張山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的這些手下沒有一個真正能夠大戰或者說上過戰場的。之所以能夠攻下縣城,也是因為縣城裡沒有正規的軍隊。
“我馬上去安排!”張水這時候馬上說。他們兩兄弟都沒有什麼大的誌向!當然是想的怎麼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這是我們最後的退路!”張山又囑咐了自己這幾個心腹。
“大哥請放心!我一定能信得過的兄弟去!”張水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