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山被嚇到,陶碗啪的一聲摔碎在地,隨即咧開嘴巴,嚎啕大哭。
“我不要爹死,小山隻有爹和阿麼兩個親人,不要你們死嗚嗚嗚……”
張全眼瞳一顫,“你、你叫我什麼?”
楊山隻有六歲大,這會兒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撲到床上摟著張全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這孩子心裡你就是他親爹,就當是為了小山,努力活下去吧。”楊雲擦著眼淚說,“握不了鋤頭就去乾彆的,天底下又不是隻有種地一種活法,人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可就啥也不剩了。”
“楊阿麼說得對。”
堂屋外傳來說話聲,進屋一瞧竟是在鎮上幫過自己的沐哥兒。
“原來是沐哥兒跟季青小子。”楊雲扯了扯嘴角。
姚沐兒點頭,將糕點擱在桌上,看著張獵戶空蕩蕩的左臂,下意識攥緊了掌心。
“張叔的傷如何了?”
楊雲道:“命算是撿回來了,隻是身子虛得很,得好生將養幾個月。”
半躺在床上的漢子麵色灰白,眼裡一片空洞,已然沒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搭在小漢子肩背上的大掌,微微顫抖,無聲訴說著主人濃濃的不舍。
姚沐兒心臟揪成一團,緩了片刻後,道:“張叔做了二十幾年獵戶,定然知曉與野獸打交道的凶險,若是換成尋常人,怎麼可能有命活下來,如今張叔好不容易救回一條命,更應當好好珍惜,好好活著,而不是尋死讓活著的人遺憾自責一輩子。”
床上的人有了反應,乾裂蒼白的嘴巴上下嚅動,發出痛苦的喉鳴。
姚沐兒見狀,態度軟下來,“楊阿麼方才說得對,賺錢的法子多的是,隻看您想不想。”
小漢子哭累睡著了,可手還抓著阿爹的手不肯鬆開。
張全動了動手指,見被攥得更緊,終於紅著眼眶慟哭出聲。
“阿爹?”楊山迷迷糊糊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