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息事寧人(2 / 2)

含生草 劭君 25208 字 6個月前

你成就的不隻是你自己,還有17個羅漢,還有未來數以千計萬計走出森源商學院的學生,但是,這些都還隻是你潛力的冰山一角。

你還有更多上升的空間,還有更多造福自己和彆人的機會。想想,如果當時你隨波逐流,隨便去了一家小公司,那你現在也還隻是個小小的策劃,這些成就,你想都不敢想。

今天,你麵臨的同樣是一個選擇,你可以選擇報仇雪恨,和楊軍較勁,和自己較勁,那你的路隻會越走越窄,直到走進一條死胡同,瑁兒曾經走過這條路,差點毀了自己,也差點連累家族。

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放下仇恨,去提升自己,超越自己,去超越你的敵人,去點亮更多人。

當有一天,你坐到了韓信的那個位置,你再回頭看楊軍,再看這段仇恨,你就會明白,這都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都是不值一提的微末小事。

你有了比現在更高的成就和權力,有了超越他們的胸襟和認知,有了可以擺平問題的能力,到那時,就是他們來仰視你,由你主宰他們的命運。

打敗敵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殺死他們,而是活得比他們更好更長更強大,讓他們恨死了你,卻又殺不死你,那才是你的本事。而不是像現在,你恨死了他們,卻又殺不死他們。

尊嚴和權利,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那是要靠實力支撐的。尊嚴隻在劍鋒上,真理隻在大炮射程內。手中沒刀,卻要尊嚴,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就算有刀,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和實力時,就不要輕易拔刀,否則就算殺死了敵人,你也是自傷八百。就像你開槍射殺楊軍一樣,結果怎麼樣呢,沒殺死他還被反咬,陷入更被動無助的境地。”

“董事長您說得都對,可是我不是韓信,也不是男人,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心,可以和仇人平起平坐談笑風生,我做不到?”林子蘇還是有些激動。

“我從瑁兒那裡得知,醫生說,你是他們見過的最堅強的病人,遭受了這麼大的身心摧殘,都以為你會殘廢,會性命不保,會失去生育能力,會精神失常,會一蹶不振,會從此以淚洗麵…

但是,這些,你都挺過來了,你讓所有人都對你刮目相看,連見慣了生死無常的醫生都對你敬佩有加。

誰說你不強大,這就是你的強大呀,救活你的,不是醫生,是你自己啊,孩子!我能和你講這些話,就不是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子。

我知道你是一個明事理、拎得清輕重的孩子,你不是做不到,你隻是需要時間,這個時間,我和瑁兒會給你。

我們不會給你任何壓力,今天走出這個門,我希望你能輕裝上陣,重新出發。楊軍不會再出現在公司,這一點你放心。

我也聽瑁兒說了,他專門安排了王喆全程配合檢察官主理你的案子,王律師沒有過敗績,我和瑁兒都非常相信他的能力,所以你也放心,楊軍他跑不掉!

以後你在崬森,也不會再有任何阻礙和威脅,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和你認為對的事,我甚至跟瑁兒商量,想把崬森的整個銷售係統都交給你去統領,但前提是你要先過眼前這一道難關。

可是,你現在這樣的心理和狀態,我不放心啊。孩子,你以為我今天專門設這個宴是為了什麼,為了楊軍嗎?你覺得他配嗎?

我跟他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還清楚,我比你更不想看到他。

但是,很多事情,就算我這個老頭子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也不是我看不慣就可以隨心所願處置的。

人必須要有和解的能力,與敵人和解,與自己和解,與仇恨和解,與苦難和解,你隻有和解了,才不會被這些人渣消耗和支配,你才有精力去創造更有價值的事情。

你現在還年輕,可以不懂,也可以不理解,但是我希望你早點擁有這樣的和解能力。你可能覺得我和瑁兒是讓你跟楊軍和解,不是的!

楊軍不配任何人的和解,我要的是你跟自己和解,即使麵對窮凶極惡曾經傷害過自己的魔鬼,你也能從容自若,不再恐懼,放下仇恨。

隻有這樣,你的認知才能破層,你才能實現你站在精英大賽舞台上的淩雲壯誌。

人生就是這樣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沒有一個王者的道路是順暢的,所有的苦難和不幸,都是你成功路上的磨刀石,有的人堅持不住倒在了路上。

有的人走到了最後,一路披荊斬棘,百煉成鋼,最後煉成的鋼,就是屬於你的王冠。這才是我今天設這個宴的真正意義,明白了嗎?”

周亦卿慈祥地看著她,一番話也讓林子蘇有了些許的暖意和動容,林子蘇看到他溫暖的麵龐,不由地想到了爺爺。

小時候每次被爸爸打哭,爺爺都是這樣耐心慈祥地開導自己,直到自己破涕而笑,爺爺要是還活著,也才70來歲,說不定和董事長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想到爺爺,心中的委屈和思念一下都湧了起來,林子蘇突然就趴到桌子上大哭特哭了起來,弄得爺孫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然。

周瑁遠幫她撫著背,柔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林子蘇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周瑁遠,把周瑁遠看得一陣心悸和淩亂,她哽咽地說了一句“我想爺爺了”,結果哭得更凶了。

一時間爺孫倆都被氣笑了,笑完了也都是鼻子一酸,直到林子蘇哭夠了,紙巾都用完了,這個插曲才算過去。

“董事長,您說的銷售係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想在總裁辦待了,我想跟著蔡晉去做商業去化,學校我也可以繼續管著,”林子蘇終於擦乾了眼淚,顯然被老爺子說動了,也不再堅持離職了。

周瑁遠本來還是溫柔相對,一聽這話,臉一下就陰了,剛要反對,卻被周亦卿瞪了一眼,他隻得咽回了要說的話,隻聽周亦卿說道“可以,這件事我做主了,我會讓瑁兒安排,還有什麼請求?”

“沒有了。”林子蘇知道此刻老爺子就是阿拉丁神燈,隻要自己開口,他就能幫自己實現,機會十分難得,可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還有什麼願望。

周亦卿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周瑁遠,周瑁遠也頗為驚訝,周亦卿滿意地點點頭,好半天才說“你沒有了,那我就要提我的要求了。”

林子蘇看著他,他收起了慈祥,道“第一,一會兒我讓楊軍進來,一起把這頓飯吃了,接受楊軍的道歉,楊軍這事就暫時翻篇了,當然,你該作證作證,該出庭出庭,楊軍該判刑判刑,這是法律的範疇,這個我不管也不過問;

第二,以後工作上,不允許再拿這件事和瑁兒過不去,這些天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壓力,一點也不比你少,你不安定,瑁兒也不能安定;

第三,工作上,我希望你的表現不能比以前差,我對你有很大的期望,也不會把你當作普通員工看待,否則我今天也不會給你講這麼多。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三點可以做到嗎?”周亦卿很嚴肅,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的崬森掌舵人。

二、三條還好說,可是第一條,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她不想看到楊軍,現在隻要一想到這個名字手就會心有餘悸,身體就會控製不住地顫抖。她本能地抬眼,卻看到周亦卿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等著回複。

林子蘇沒見過這麼嚴肅的老爺子,一時間被嚇到,竟不敢說話了,隻得看向周瑁遠,發出了求救的眼神。

周瑁遠最無法抗拒的,就是她無助時的眼睛,心也不禁軟了,便握住她發抖的手,溫柔地看著她,鼓勵道“有什麼顧慮,就說出來!”

“我做不到,做不到和他同桌吃飯,我難受,害怕,不舒服,哇……”林子蘇大哭了起來,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

周瑁遠趕緊撫慰她的後背,心疼不已,含淚看向老爺子,發出了懇求“爺爺,她的創傷應激症還沒完全好,能不能……?”

周亦卿抬頭瞪著他,周瑁遠也不敢再說了,周亦卿思忖片刻,便說“不吃飯也可以,但他的道歉和認錯,你要接受,你病成那樣,還要堅持給肖薇薇辦祭奠活動,為的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林子蘇沉默不言,算是妥協和默許了,但她的手還在發抖,周亦卿便發話讓周瑁遠去叫楊軍,很快楊軍進來。

楊軍一進來,林子蘇就變得愈發緊張和恐懼,顫抖的症狀也更加嚴重,周瑁遠過來坐下,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看著她,此刻她的嘴唇也開始抖。

楊軍便要一屁股坐下來,周亦卿卻一把攔住了他,然後看了一眼林子蘇,才道“楊軍,你也看到了,她現在對你有抵觸,有心理陰影,她一會兒還要去看心理醫生,不能久待。

我跟瑁兒好不容易說服她,才同意接受你的道歉,我能做的,隻能到這裡了,你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亦卿沒發話,楊軍也不敢坐,隻得站著,先滿了一杯酒,道“子蘇啊——”

他這一口“子蘇”,惹起周瑁遠一對淩厲鷹眼立即殺向他,林子蘇感到惡心,想作嘔。

楊軍見情勢不對,立即改口,道“林校長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天我喝多了,完全沒意識了,衝撞了你,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先自罰一杯!”

說著,楊軍就一杯飲儘,喝完酒,還砸了一下嘴。

林子蘇不聽則罷,一聽便是惹起衝天怒火,一陣惡心反胃先於憤怒發作,她強忍著惡心,鳳眼一棱,像刀子一樣剜向楊軍,“你什麼意思?你喝多?嗬嗬,這就是你的道歉?”

“啊,這,那天大侄子——,哦,那天,總裁你們進去也看到了,吧台上還倒了很多紅酒,這不怪你,醫生說你有創傷應激症還沒好,選擇性失憶,能理解,那天我真的喝酒了,都斷片了……”楊軍還在煞有其事地解釋,連周氏爺孫都有點半信半疑了。

林子蘇聽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妹妹案子的那幾個凶手也是強調喝酒喝斷片了,所以,所以,楊軍想逃避罪責,演戲從現在開始就演足,還抓住我有創傷應激症,讓他的戲碼更逼真,更有信服力嗎??

可能不止有喝酒的借口,也許還有更多可以脫罪的“證據”吧?一定是楊玫,一定是楊玫這個狗頭軍師給他出的主意!難怪他現在又行動自由了!

找借口還是輕的,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潑臟水,就像肖薇薇一樣……,林子蘇越想越感到不寒而栗。

董事長說得沒錯,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在自己沒有實力時,就不要拔劍,否則殺不了她,先害了自己,到時候彆人隻會說林子蘇瘋了,她不正常了,她在胡言亂語……

林子蘇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理智下來,冷冷一笑,儘管渾身還在發抖,可這一次,她死死地盯上了楊軍。

“林校長,對不起,是當叔的錯了!”說著,楊軍又仰脖飲了一杯,喝完了,還拿那隻獨眼龍心虛地瞅了一眼林子蘇。

林子蘇不怒不言不鬨,突然就安靜下來,盯著他,楊軍又滿了一杯,“林校長,對不起,是當叔的有眼不識泰山!”看了一眼林子蘇,她還是不發一言,隻得悻悻地飲了那杯酒。

三杯下肚,對麵的三個人都沒回應,楊軍隻得繼續道“林校長,你看,你也把我的眼睛弄瞎了,腿也弄瘸了,臉也傷了,耳朵也沒了,現在我還賠了三杯酒,道了歉,認了錯,你就原諒我吧!”

林子蘇拿過那瓶白酒,開始往啤酒杯裡倒酒,周瑁遠便要來奪,“你乾嗎,你酒精過敏……”

“你給我去一邊!”林子蘇把酒瓶往桌上一蹬,大吼一聲,周瑁遠竟被嚇了一跳,訕訕地收回了手,“這是我跟他的事,誰也彆插手!”

林子蘇瞪了周瑁遠一眼,想讓我原諒這個人渣,門都沒有!

她的手還在抖,可氣場卻相當炸裂,連老爺子也沉默了。

倒滿了一杯後,林子蘇端著走了出去,然後放到楊軍麵前,三個男人都不知她意欲何為,林子蘇坐到近旁的椅子上,然後做了一個非常禮貌的“請”的手勢,平靜地說了一聲“喝了!”

楊軍一臉茫然,看了看對麵的爺孫二人,也是隻看不說話,無可奈何,他隻得咕咚咕咚把一杯全喝下去。

這點量對楊軍確實不算什麼,喝完他打了一個酒嗝兒,恭恭敬敬地把杯子放回了原位,小心問了聲“夠了嗎?”

楊軍現在突然有點怕這個小女人了,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總是讓人心裡沒底,實在不知道她想乾什麼!

林子蘇發出一聲陰陽怪氣的冷笑,突然連聲大喊“服務員”,服務生聞聲進來。

林子蘇看著服務生,道“你聽好了,把你們酒店的酒全部拿過來,有多少拿多少,一瓶不剩,全部拿我們的包房裡,聽明白了嗎?”

服務生“啊”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抬眼望了望後麵的兩個主兒,那倆主也一臉的吃驚,最後還是周瑁遠應了聲“聽她的,全部拿過來!”

“服務員,聽清楚,我要的是全部,啤酒,白酒,紅酒,隻要是酒,全部給我搬進來。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有剩的,我就砸了你們酒店,看見沒,這為爺,屏源省第一惡霸,剛把肖薇薇送上西天的這位,你肯定知道他的厲害,嗯?”林子蘇橫眉怒視著服務生。

服務生定睛一看,果然是網上爆料的那個惡霸,再一看那年輕女子,可不是肖薇薇頭七祭奠活動上的林子蘇嘛?!服務生不敢惹事,趕緊唯唯諾諾地應了出去。

很快,十幾個服務生把酒店的酒全部都搬來了房間,楊軍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可又不知道這個妖女到底要乾什麼!

林子蘇卻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然後指揮服務生把酒全部打開,密密麻麻地排了一屋子,白酒放在最前麵,其次是洋酒,再次是紅酒,最後才是啤酒。

服務生們開完所有酒瓶瓶蓋後,沒敢多看一眼,全部乖乖地退出了房間。

“楊軍,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就是死一萬次,也贖不了你的罪。想讓我原諒你,也不是不可能,但絕不是你那三杯酒就想打發了事的。

今天,你既然說是來道歉賠罪的,好啊,那就拿出你的誠意,把這裡的酒全部喝完,喝完,我就原諒你!機會給到你了,嗯,喝吧!”林子蘇定定地看著楊軍。

楊軍看了看一屋子的酒,直接就嚇癱了,彆說自己根本喝不完,就算是喝完了,恐怕小命也沒了!

於是,他又故伎重演,開始他扮豬吃老虎的表演,趕緊連連求饒“姑奶奶,我錯了,我酒量不好,饒了我吧!”

“你喝不喝?不喝,我就讓王琪、王牌和外麵那些保鏢進來,扒開你的嘴灌!他們可沒有我斯文!”林子蘇直接威脅道。

“姑奶奶,這喝完,我小命也沒了呀,饒了我吧!”楊軍叫苦連天。

林子蘇不想再廢話,起身便要出去叫人,楊軍趕緊拿起最前麵的白酒開始喝。

那周氏爺孫也是穩坐釣魚台,不發一言,內心裡也對這個女生讚賞有加,不能不說她懲治惡人很有自己的手段,不按常理出牌,用魔法打敗魔法。

楊軍見爺孫倆不吱聲,再也不敢怠慢,隻得一瓶又一瓶地灌下去,直喝到第三瓶,楊軍實在喝不下去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如搗蒜,鼻涕和著眼淚苦苦哀求道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是小人,我不是人,我十惡不赦,我罪惡滔天,你打死我都可以,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死人了啊,求求你了,我錯了……”

見林子蘇無動於衷,楊軍就爬過去求周亦卿,然後是周瑁遠,可是周亦卿卻說“楊軍,我說了沒用,隻有林子蘇同意了,才行。我們剛才好話說儘了,她才同意你進來道歉,你得讓她滿意才行,求我們是沒用的。”

楊軍這下可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隻得又爬回去求林子蘇,急得就去抓林子蘇的腿,這一下立即觸發了林子蘇的應激症,隻聽到啊的一聲尖叫,她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直接躲到了牆邊去。

周瑁遠趕緊過去抱住她,她的身體突然又發抖,“喝了,全部喝了!你不是說那天喝多了嗎,今天讓你喝個夠,喝夠了,你再發個瘋,

把你那天做的事情再做一遍,我就相信你那天是喝多了,道你md歉啊,你狗眼瞎了,老娘的眼沒瞎,那天你有沒有喝酒,我不知道嗎?

事到如今,還滿嘴謊言,tmd裝什麼孫子,認什麼慫,你今天不把這些酒喝完,彆想出這個門!你不是道歉嗎,你喝完這些酒,我就相信你是道歉,喝啊——”

林子蘇歇斯底裡地咆哮著,越說越激動,身體也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周瑁遠將她緊緊地抱住,林子蘇恨恨地抓住他的胳膊,仿佛那就是楊軍的胳膊,身體繃得比鋼筋還硬。

周瑁遠被她抓的也是痛得直咬牙,楊軍也被這樣的情景嚇得又哭又磕頭,“我錯了,我不是人,我說錯了,我沒有喝酒,我是畜生,我罪不可恕,……”

楊軍一邊罵自己,一邊狠狠地抽自己耳光,大概是喝了酒,他也有點著瘋,行為癲狂又發狠,直抽得嘴巴都出血,臉都腫了,還不停地抽。

林子蘇被楊軍的瘋狂嚇到了,從顫抖變成抽搐,變成大口大口地呼吸。

周瑁遠大驚失色,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哽咽著安撫道“丫頭,放鬆,放鬆,我在這裡,不要害怕,放鬆,放鬆,放鬆,呼吸,對,深呼吸一下……”

林子蘇在他的安撫下,症狀終於有所緩解,周瑁遠極力克製擔憂,讓她坐到凳子上,看到她慢慢控製住了情緒,努力柔聲道“丫頭,你要是撐不住,我們就回去,你怎麼樣?”

林子蘇緩緩抬起頭,看了周瑁遠一眼,又看向楊軍,楊軍已經停止了扇耳光,隻等著他們的動靜,看到林子蘇看自己,趕緊又要扇自己,卻聽林子蘇道“這些酒,你可以不喝,但是除非你做到一件事!”

楊軍忙不迭地諂媚道“不要說一件,一百件,一萬件,我都做到。”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為你不配,你的道歉,到法庭上去說。但是你和楊玫欠肖薇薇的,欠田欣的道歉,還沒有給,她們死了,我替她們跟你們討要,

我要你和楊玫給肖薇薇、田欣,各自親手寫一封道歉信,這封道歉信,要發在崬森的內網上,還要發在你們的社交賬號上,掛夠一個星期。

你做到了,今晚的這些酒,你就可以不喝!”林子蘇咬牙切齒的,似乎又有了力氣,終於鬆開了周瑁遠,周瑁遠不放心,小心地守護在她身旁。

“我做,我回去就做!”楊軍忙不迭地應承下來。

“王八蛋,我說的不是回去,我是要你和楊玫現在立刻馬上就做,我要看到了你們的親筆道歉信,看到掛在崬森內網上,還有你們的社交賬號上都發布了,今天你才可以離開這裡。否則,今晚你就在這裡把這些酒給我喝完再走。你是要命,還是寫道歉,自己選!”林子蘇緊咬不放。

楊軍這下黔驢技窮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這還用說嗎,肯定是要命啊,他就說他要給楊玫打電話,林子蘇立即打斷他求助的念頭

“楊玫的電話,不用你打,我會給她消息。你寫你的,你發你的,你發完了。我會通知楊玫,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了,道歉寫得不真誠也不行,否則這些酒你還是要喝了才能走!”

林子蘇拿了包房的紙筆,放在楊軍麵前,楊軍無奈,隻得拿起筆,抓耳撓腮地寫了起來,憋了半個多小時才寫完交給林子蘇審核。

果然,為了活命,這楊軍不僅給肖薇薇道了歉,還交代了田欣的事由並道歉。看到他那狗刨似的文字,錯彆字連篇,就知道他沒讀過幾本書,純粹就是一個暴發戶。

林子蘇並不滿意,讓他改了好多處後,重新謄抄了一遍,然後讓服務員拿了他們的印泥,讓楊軍在道歉信上按了手印。

隨後,林子蘇就親自監督他發到個人的相關社交帳號上,檢查沒問題,林子蘇又親自發布在崬森的內網上,楊軍這關才算過。

緊接著,林子蘇就把楊軍的道歉信拍照發布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然後一並通過微信發給了楊玫,並說明了事情緣由,指定時限,限她一小時內按照要求發布她的手寫道歉信。

消息發出去,楊玫一直都沒回也沒理,過了大概有幾分鐘,她才給楊軍打電話問怎麼回事。

楊軍像遇到救兵一樣,竟然大哭起來,講了這裡發生的事,哭著要她救自己,簡直就像個小孩,此刻楊玫反倒像是他的母親。

不想這楊玫卻鐵石心腸,根本不接著一茬,冷漠地說道,要我道歉不可能!你自己做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寫你的道歉信,為什麼把我寫上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警告你,你趕緊立刻刪掉道歉信,不然都得玩完!

果然,這個楊玫才是最狡詐的,根本不吃林子蘇這一套,這下楊軍就急了,大罵她忘恩負義,翅膀硬了…,沒等他罵完,楊玫就掛斷了電話,再打就關機了。

楊軍傻眼了,他知道林子蘇說到做到,她可是比自己那個養女還要狠毒的女人,楊軍隻得去求周亦卿,最後還是周亦卿站出來說了話“事已至此,楊軍也道了歉,受了罰,楊玫道不道歉都不重要了。”

看了一眼林子蘇,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老虎的牙齒再尖利,沒有了老虎的軀體作依靠,牙齒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何必還糾結它開不開口說話?!”

林子蘇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周亦卿和周瑁遠,剛站起來就暈了過去,屋內的幾個人都大驚。

周瑁遠很快就反應過來,猜測是酒精氣味引發了她的過敏症,這包廂內放了這麼多開了瓶的酒,不要說她這種酒精過敏的人,就是正常人呆久了也會發醉。

而她之所以沒有倒下,就是因為她一直在強撐,直到心願了結。周瑁遠立即拿了她包裡的過敏藥給她服下。

好半天,林子蘇才悠悠醒過來,無力地抓住周瑁遠的手臂,說了一句“我不想待這裡,送我走……”

周瑁遠剛應了聲好,準備抱她離開時,卻聽到周亦卿說“讓王琪送她下去,瑁兒留下,還有事要說!”

周瑁遠不敢違逆,隻得叫了王琪來安排,隨後林子蘇被攙扶著離開包房。

林子蘇才出房間,就聽到楊軍撲通一聲跪地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他大喊了一聲“叔,爸,乾爹,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隨後門就關上了,林子蘇才恍然大悟,冷笑一聲,哼,我就說那個人渣為什麼能那麼沒下限的低三下四,哪有什麼道歉啊?

不過是他遇到了更大的麻煩,隻有董事長才能救他,董事長為了孫子安心,才擺了這個所謂的道歉宴,美其名曰“和解宴”,其實就是個鴻門宴!

所以,一切都是利用,都是交易,並非為了公平正義!

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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