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子蘇正在和王靜、董強做動員會的方案確認時,一個人突然就闖進了她的辦公室。
王靜和董強回頭一看,慌忙都站了起來,恭敬地喊了一聲“總裁”,林子蘇也不得不站起來。
趙恬妞跟著也衝了進來,誠惶誠恐地喊了一聲“總裁,林總——”,林子蘇瞪了一眼趙恬妞。
周瑁遠看都不看其他人,直接吼了一句“都出去”。
幾人趕緊收拾了出去,門關上的同時,周瑁遠一個箭步就飛身過來,一把將林子蘇抵在辦公桌前,怒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一個星期多以來,為了市場營銷中心的工作部署,他始終不離左右,親自教授和輔導自己,林子蘇打心底裡敬服他的管理才能和博聞強識。
可是心底終究跨越不了那道鴻溝,無法和他像昔日那般相對。
而且,更嚴重的是,每次麵對他,都會想起那日楊軍猙獰的麵孔,想起他也曾冷酷鞭打過自己,這讓她很痛苦。
為了掩飾自己的痛苦,加上她對楊玫、俞琳徽等人的仇恨以及周瑁遠對這些人模棱兩可的曖昧態度,讓她也感到心寒。
因而她總是表現得十分強硬和冷漠,以決絕的分手姿態和他保持著距離,每當他要親近,都會遭到她的拒絕和退卻。
現在,他突然靠近,林子蘇毫無防備,被他的強大氣場籠罩,再也沒有了平素的克製和理智,那股熟悉的香氛襲來,一陣心蕩魂酥,滿麵緋紅,有些透不過氣,大腦一片空白。
她驚慌又羞惱地望向他,憤怒在即,可是看到那萬有引力的深眸,瞬間就失去了勇氣,竟是欲語還休“我——”
再沒有人比周瑁遠更懂她身體的語言,他愛極了她的身體為自己而瘋狂墮落的時候,怒氣也漸漸消減。
他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他低沉道“你是愛我的,是需要我的,為什麼要逃避?”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吻過去……
林子蘇,難道他的冷漠自私你還沒受夠嗎??
“不,我不需要,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的心在最後一刻終於冷靜下來,搖搖頭,狠心將臉撇向一邊,拒絕了他的親吻,態度決然。
“好,我會讓你知道的!”周瑁遠一把扳過她的臉,死死抵住她的身子,憤怒讓他臉上的青筋暴起,一雙鷹眼令人打顫,他惱極了她的冰冷態度。
林子蘇不置可否,便要抽身時,卻被他突然一把拉了回去,隻聽到他發出一聲憤怒低吼“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女人”,然後將她擁到懷裡。
林子蘇對他的“抵觸”多少是自欺欺人,被他一番撩撥本已不能自矜,經此霸道一抱,也瓦解了對他的戒備和抗拒……
這個懷抱,依舊那麼溫暖,依舊令人迷戀。她像個泥塑一樣,呆在他的懷裡,有些留戀卻不願做出回應,隻能冷漠以對,表示著最後的倔強和抗拒。
林子蘇還要沉溺時,他卻很快抽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子蘇看著他離開,竟有些失落,將手指放在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斷絕內心的流連和貪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林子蘇立即“收回”不爭氣的眼淚,接起電話,是趙恬妞打來的,說是開會的時間到了,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
林子蘇說了聲知道了,掛了電話,林子蘇整理了一下妝容、表情,這才收拾了去開會。
林子蘇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天一大早周瑁遠就把周媚叫去了辦公室,不知道周媚到底對周瑁遠說了什麼。
以至於周媚走後,就讓人把電話打到了林子蘇這裡,才有了後來趙恬妞的通知。
但是,周瑁遠在辦公室左等右等,等不到林子蘇,就更加火大,這才有了憤怒衝進她辦公室的一幕。
林子蘇不知道周媚對周瑁遠到底說了什麼,但是顯而易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不知道這個周媚到底在搞什麼鬼!
動員會用時半個小時,主要針對“誓師大會”的活動背景、流程、內容等進行宣貫,並對各區域總監及城市公司銷售目標的權責內容、獎懲辦法、股權激勵做最終的宣講。
林子蘇要求各區域總監下去後,將會議內容宣貫到每一個銷售人員的腦子裡,確保每個置業顧問都知曉自己的銷售任務以及“誓師大會”的流程環節。
林子蘇還特彆講了此次“誓師大會”的問責製,她說——
自己給集團簽了對賭協議,既然給了大家無上榮光的待遇和最大限度的管理權力,那麼我們就要對得起集團的信任。
我和大家現在就算一條戰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都跟了這麼久,都知道的做事風格。
我允許你們說這個事情有難度,但絕對不允許說這個事情不行。事情,要麼不做,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們的戰役現在已經打響,4個月,120天,百日大戰,4個月後,我希望我們交上一份令高層滿意的答卷。
從這一刻開始,我要求你們打起100倍的精神,誓師大會活動當天,不允許任何人給我掉鏈子。
哪個環節出問題,我會當場問責和處置,絕不手軟!
不要以為你們是我帶出來的人,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不是楊玫,更不是俞琳徽,我用人第一條是,唯能力,而不是唯親。
會上,趙恬妞因為放錯ppt,被林子蘇毫不留情地當眾訓斥。
趙恬妞明知道林子蘇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卻也隻能大氣不敢出,忍氣吞聲默默承受。
會議室一眾下屬都噤若寒蟬,精神百倍。
會議結束後,林子蘇安排趙恬妞寫會議紀要,同時讓各區域總監在中午12點前將各自區域銷售目標分解的最終定稿方案交到她這裡,下午林子蘇將親自帶領他們到學校進行活動彩排。
在這之前,林子蘇要完成餘下四月的工作計劃,總裁辦已經在催要了,她的這個工作計劃要會同“誓師大會”的責任目標一起納入集團的運營監控計劃,並計入年終的績效考核評審。
而林子蘇為了樹立市場營銷中心的絕對權威,將500億年度目標作為誓死必須完成的任務,堅決不給自己留退路,因此向董事會立下了軍令狀——完不成500億目標,就回城市公司做一個置業顧問!
自從去年初,開始帶銷售團隊3個月衝刺5億目標後,就再沒挑戰過更高的銷售任務,林子蘇也把這次的任務當作自己晉升總經理的“獻禮”。
否則在十麵埋伏的集團二部恐怕很難有立足之地,要麼成功,要麼成仁,不做其他任何可能的退路設想,這就是林子蘇的職場規則。
也真應了楊玫那日對她說的那句話——不給自己退路!
她確實從來不給自己留退路,把自己逼到絕境,在絕境中尋找解決方法,便如她的信仰——工作現場有神靈,做才有可能,不做就沒有任何可能!
直到林子蘇完成工作計劃,仍沒見趙恬妞將會議紀要交上來,提起電話要打過去質問時,目光掃到文件櫃時,又放下了。
她走過去,打開櫃子,查看了一下裡麵的文件,都是原來營銷策劃中心移交過來的營銷資料。
林子蘇順手抽了幾個出來,看了看,才發覺有問題,於是將電話打給了趙恬妞,讓她進來辦公室。
趙恬妞小心翼翼地走進她的辦公室,沒等辦公桌裡的林子蘇說話,她趕緊先彙報道“林總,會議紀要已經發您微信上了。”
林子蘇看到她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神情卻還是曾經初入崬森時的唯諾表現,知道這不過是她熟稔的扮豬吃老虎的偽裝術。
一想到周媚的那些證據,讓妹妹平白遭此大難,就讓林子蘇恨得咬牙切齒。
比起對俞琳徽等人的恨,趙恬妞的以怨報德讓林子蘇更加恨之入骨。
林子蘇打定了主意——如周媚所言,在她東窗事發前,也先讓她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子蘇看了她很久,直到聽到趙恬妞的呼喚,才回過神,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這些文件是怎麼進到我辦公室的,為什麼沒有按照標準歸類和擺放?還有,市場營銷中心現在做了新的區域戰隊劃分,可是文件櫃裡的資料,還是以前營銷中心的歸類,你這個助理是怎麼當的?”
趙恬妞抬頭看了一下她,一臉的驚訝,因為早幾天前她就按照吩咐做過標準化分類的,但並沒有吩咐說要按現有的市場劃分做歸類,因為新中心的資料有另外的存檔地方,不能和原來的資料混放。
可是,看到林子蘇這樣振振有詞,眼見又是一頓訓斥,便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做好,沒有領會她的真正意圖,畢竟林子蘇的高標準、嚴要求是出了名的,隻得道“我現在就重新分一下類!”
林子蘇把手機撂辦公桌上,斥道“哪有那麼多上班時間讓你浪費,下午要做‘誓師大會’的彩排,彩排結束開完會,你再回來做!你自己最好想清楚,多的是人想做你這個工作,你如果做不了,就告訴我,彆浪費大家的時間!”
趙恬妞緊張地抓了一下裙子,“我可以做!”謹小慎微的,唯恐被剝奪了這份工作。
林子蘇瞪了她一眼,便擺擺手,讓她出去,趙恬妞沮喪地關了門出去。
下午彩排也十分順利,林子蘇隻讓王靜對幾個細節進行了調整,也不在話下。
彩排一結束,趙恬妞就向林子蘇請了假,先行回了總部,去忙營銷文件的整理。
林子蘇立即又交代她,文件櫃不要放到她的辦公室,讓她放到負責內勤工作的李小玉辦公桌後麵。
林子蘇這樣交代,卻並不給她調配人手,也不通知齊琳琳協助,隻讓她自己去想辦法,可趙恬妞依舊是不敢提出異議。
第二天,林子蘇一早就來到辦公室,她一直以來的習慣——自從年前搬進周瑁遠的家,受周瑁遠早起讀書的影響,她後來也養成了早到半小時看書的習慣。
每次到辦公室,她都要穿過偌大的公共辦公區才能抵達她的辦公室,公共辦公區依舊沒有一個人。
當走到市場營銷中心的辦公區時,才發現不是沒有一個人,而是有一個人。
那人正趴在辦公桌上,身體抽動,在哭泣,這誰啊,大清早地在公司哭?
林子蘇定睛一看,不是彆人,正是趙恬妞。
見慣了趙恬妞的裝柔弱,林子蘇已經有了抵抗力,嫌惡地看了一眼,便徑直走去了辦公室。
到辦公室,才發現文件櫃的文件才搬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沒整理和搬走。
林子蘇冷笑一聲,先引而不發,隻等著上班再當眾羞辱趙恬妞。
等到9點鐘,林子蘇剛放下手頭上的書,王靜便來找她,還拿了一份辭職申請,是趙恬妞的。
林子蘇隻簡單看了一眼,便問“她為什麼不親自遞給我?”
“她說你不待見她!”
林子蘇冷哼一聲,道“她還算有自知之明,我當然不待見她。讓她自己來找我!”
王靜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隻說了聲“好”,這才開始彙報正事。
王靜彙報的是屏源省房地產行業協會的相關申報事宜,往年這事是營銷中心品牌部的管轄範圍。
但因為楊玫在行業和媒體上的話語權很大,所以最後還是楊玫拍板。
也因此,往年行業的先進人物評優和崬森在協會的擔任職務,基本上都是楊玫和楊軍包攬。
但現在楊軍已經在崬森除名,而且品牌部也單獨分出去了,現在是歸俞琳徽管,是不是要給到品牌中心?王靜請示道。
林子蘇冷哼一聲,便說“楊玫這麼多年霸占協會和媒體資源,不僅濫用媒體資源,協會的風氣也早就被她帶歪了。
現在就該正一正協會的風氣,讓協會那幫牆頭草也知道崬森是姓周不姓楊,楊家在協會稱王稱霸耀武揚威的時代就在我這裡終結。
今年可以繼續申報會長單位,但前提是要把楊玫在協會裡的一切職務和頭銜都給摘了!
她貪心不足蛇吞象,協會的幾個重要職務都攬自己身上,敢情公司每年交著幾十萬的會費是給她打造王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