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躺在床上,為自己攏起了被褥,她微微皺著眉,拿指頭揉著自己的額角。
其實這樣已經很久了。自打從那個洞牢出來以後,總是有一些片影在她腦中閃過。
淺淺地,捉摸不到的。
而後引起頭疼。
索性每日都沒疼多久,燕徽柔也便隨它去了,未曾放到心上。她坐起來,打開抽屜拿了一些止痛的丹藥。
指尖碰到微潤的藥瓶。
耳邊仿佛又傳來碧落的驚歎。
——這都是門主用的,上好的那種。
燕徽柔的手握住其中一個瓷瓶,白淨生亮的瓷色,隻上了一層淡粉的釉色,有點像美人睡著時的側顏。
聞弦音那天送過來的。
燕徽柔瞧著這瓶子半晌,指尖撬開封口蓋兒,倒出一枚清香撲鼻的丹藥,而後又給它放了回去。
她含著這顆丹藥,圓潤的觸感滾過舌尖,仿佛又回到那個寺廟雨天,涼風淒淒,驟雨不歇。
而她想起江門主,又不自覺想到了那個吻。
——是燕徽柔主動的,淺嘗輒止;也是江襲黛深入的,纏綿痛徹。
燕徽柔半睜開眼睛,望向空蕩蕩的屋頂,清香的藥丸在唾液裡化開時,疼痛漸漸減輕。
淺淺的思緒也如飛揚的柳絮一樣,漸漸地停在了地上。
也是她太過多想了。
兩
雙唇一碰,本算不得什麼。但這畢竟燕徽柔第一次與人如此親吻,就算是為了救人,沒有太多的想法,卻難免有些難忘。
想起那個吻,這個藥,又記得江襲黛今日冷卻三分,疑似惱羞成怒的神色。
她無意義地想了會兒。
江門主果真是個彆扭的人。
燕徽柔放任思緒散開,在睡夢中,輕輕牽了牽唇角。
這一夜嘴中銜著化開清香,頭也不再疼痛,睡得倒挺好的。
隻是到底沒眯多久,待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灑在她身上時。
聞弦音來了。
這一來並不一般,也不是尋常問候,居然——
是來教導她修仙的。
碧落一手挽著燕徽柔,雙眸放出精光:“是吧燕姑娘,我就說我們聞師姐辦事麻利得很。門主她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同意的!”
聞弦音朝燕徽柔拱手行了一禮:“燕姑娘,門主已經吩咐下來了。請現在隨我去絳雲台一趟。”
燕徽柔:“可我還不算是門中弟子。”
聞弦音又衝她客氣地笑笑:“早說了,我們殺生門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隻用聽門主的話就行。”
絳雲台位於日盈峰和披月峰之間,又懸浮於殺生門地基之上。興許是用了些法力,但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燕徽柔被聞弦音帶了上去。
她站在絳雲台上,往下一望時,尚且有些畏高。但很快,她便被下方一大片楓葉林吸引了。楓葉林圍繞在絳雲台四周,倒真像是應了這名兒——遠遠瞧來,赤霞彤雲,美不勝收。
“很美。”燕徽柔彎了下眼睛。
聞弦音:“這裡是門中弟子常來修習之地。”
“那邊的人便是了麼?”
遠處有一群正在舞刀弄棍的弟子,似是還有幾個帶教的,很是專注,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對。門中弟子的武藝與修行,大多都是年長的帶年幼的。門主不喜多事,她隻教過我一些劍法和暗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