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徽柔遠沒有想到的是,這才是剛剛開始。
她好不容易爬起來以後,本想著要告退了,卻又被江襲黛一把揪著練點彆的。
“江門主。”燕徽柔虛弱道:“我觀旁的修道之人,多以打坐靜心提高修為,為什麼到了我這裡,卻要弄得跟個武林中人一樣?”
“你身子骨太弱了。”江襲黛毫不留情:“連鐵劍都舉不起來。光有一身修為,曉得把勁兒往何處使嗎?”
燕徽柔不曉得,所以燕徽柔不敢做聲了。
雖然有點累,她也覺得江門主苦心孤詣,那還是不要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了。
於是隻能強打著精神上陣。
光站樁還不夠。
江襲黛命兩個弟子拖過來兩袋米,拿繩套在了燕徽柔雙足上,而後便十分愉悅地瞧著她在山上爬坡。殺生門附近有兩座山,一日一月,可夠她爬的。
燕徽柔的腿本就酸軟,其後兩麻袋米被她拖著,幾乎重得已是動彈不得。
這一趟,她從天亮折騰到了傍晚,險些沒暈在路上。
可惜江襲黛從不讓她停下來,隻在她身後撐著傘悠閒走著,隻是微微擦了幾次汗,時不
時甚至踏著清風領先一小截路,回眸看她狼狽至極的樣子。
這一路宛若去西天取經,隻是燕徽柔還沒有取得漫漫經書,終於中道崩猝,在某一步過後雙腿一軟,沒站穩,拖著幾袋米跪在了地麵上。
偌大的汗珠從她頸上滾落,掉在地上,砸出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一口氣艱難地吸進去,又喘出來,好像喉嚨被什麼卡著了一樣,卻又極度渴望空氣。
燕徽柔聽到了自己急促又粗重的喘息聲,然而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一隻手慢慢端起,對上那女人漂亮的笑眼。
“眼神都渙散了。有這麼累嗎?”
燕徽柔雖說是在直直看著她,卻已經沒精力聚集到她臉上。隻朦朧瞧見那朱唇開合:“……小丫頭,你這個模樣倒比平常惹人喜愛一些。”
燕徽柔雙眸慢慢闔上。
江襲黛的手一重,發現她就抵在自己手上睡了過去。
*
閉眼過去就會心軟嗎?
本文最大惡毒反派顯然不會這麼認為。
如若遇到的是男主,還沒有儘興就擅自暈了,江襲黛估計會往他身上潑一盆沸糖水把人輕輕喚醒;隻不過這小女主生得白淨溫柔,偏生嘴又甜,也沒有那麼討厭。
她托著她的下巴,百無聊賴地拿拇指掐了一下那睡美人的臉頰,在那兒留下了個微紅的指甲印,就此作罷。
江襲黛一手拎起她,輕鬆得活像是拎了一包粽子,順路大發善心地把她丟回了明月軒。
碧落正蹲在門檻上打瞌睡,半夢半醒間的瞧見一個紅色的影子飄過來,她立馬瞪大了眼睛,瞌睡蟲全部慌忙奔散。
“門主?”
江襲黛素手一鬆,地上倒了個了無聲息的燕徽柔。
碧落一驚。
“睡著了。晚上給她鬆鬆筋骨,省得明日爬不起來。”女人的每一個字都蘸滿了嫌棄,淡淡甩下一句話,便抬足翩然遠去。
碧落:“是!門主。”
燕徽柔好不容易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碧落連忙倒了一碗茶過來:“燕姑娘你終於醒啦?”
躺在床上的燕徽柔摸了摸自己的臉,虛弱地問:“我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