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席暖暖訝異地張開嘴，貢獻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個大表情，她從沙發上慢慢起身，“你怎麼知道我住這一間？”
這房子裡，一共兩間房，門把手上都落了灰，外觀也是沒什麼區彆，就像是沒人住的荒村客棧。唯一的區彆是，張悅溪指的這個房間沒有陽台，另一個房間有陽台。
席暖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女生，是怎麼一眼就能判斷出來的。她明明進來不到兩分鐘。
席暖暖的眼睛亮晶晶，仿佛忽然之間就漲起來霧氣。
張悅溪看了眼羅盤：“這個方位在正北方向，大部分情況下，不適合住人。你是家中長女嗎？”
席暖暖點頭，張著的嘴巴沒有合上過，她不知不覺走到張悅溪身邊，低頭看她手中的羅盤。
張悅溪把羅盤遞給她看。這是她最近抽空買的新羅盤，上麵標注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普通人也能看懂方向。
“如果你是家中長女，本應住在東南角，”張悅溪看著她，“但你住在正北的方位，就是風水渙，意思是，好事多磨，波折阻滯多，你對人再友善，也會有人暗害你。”
看來談小晴說的沒錯，這個林小姐，真的有幾把刷子。三兩句話就把她的問題點出來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兩年來，感覺每天都累得要死，披星戴月，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感覺死了也不過如此。”席暖暖呆滯的臉上，有一層光彩慢慢綻放開來，眼眸裡有了幾分活潑：“那按照林小姐你說的，我應該住在哪個方位？”
張悅溪伸手，指著另一間房：“你看它在東南角，你可以住這個方位。”
“可是，我不想結婚。”席暖暖突然變得堅決，也不知道是令她想到什麼事情，她整個人的精氣神又塌下去，眼皮也垂下去，神情陰鬱，“我隻想有錢，賺很多很多錢！”
張悅溪有點累了，她坐到沙發上：“咱們坐著說吧。”
席暖暖靠過來，兩人坐在茶幾邊上。
“是這樣的，每個人情況不同，適合的房型也不儘相同，這取決於每個人的生活需求。”張悅溪直視對麵的女生，“你說不想結婚，隻想賺錢。這兩個需求會影響到房型規劃的結果，所以，我想要先確認一下，你為什麼不想結婚？”
席暖暖低著頭，好一會沒說話。
張悅溪以為她不願意。雖然感覺她不是會選擇這種消極反抗方式的類型，但還是說：“如果你不想說細節，可以簡單和我描述下。”
畢竟還是影響到了房型規劃的。
接著，一兩滴淚落在席暖暖的黑色牛仔褲上，她伸手掐住那兩顆淚。
張悅溪等了一會。根據她剛才的觀察，席暖暖這個抑鬱狀態有點嚴重。長期生活不如意，事事阻滯，難免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沒有價值，才會這樣。時間一長——按照席暖暖說的兩年，沉陷在抑鬱狀態走不出來，也是很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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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過一個人，”席暖暖終於開口了，她抬起臉，看著張悅溪。
她的臉上有兩道淚痕，鼻頭通紅。
張悅溪沒有插話，等著她梳理情緒。
席暖暖咬著下嘴唇，仿佛在忍耐某種排山倒海的情緒：“他——他死了。”
“你們感情很好吧。”張悅溪給她遞了好幾張紙。
隻有感情足夠熱烈，燃燒得足夠深刻的關係，才能讓人餘生都眷念，再也放不下。
“嗯。”席暖暖點頭，她努力擦著眼淚和鼻涕，“我想，再沒有人，會這樣愛我了吧。”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大概是飲過了那一杯，便填滿了心中的千溝萬壑吧。
張悅溪點點頭：“剛才說長女住在正北的方位，是風水渙，也代表婚姻不利。”
“是因為我住在這個方位，他才會死？”席暖暖頓住擦淚的手，呆若木雞看著張悅溪。
張悅溪連忙搖頭：“人各安天命，他的命是他的命，你的命是你的命。至於兩人的姻緣，長短都是前生定。你會遇到他，說明你們確實有緣，但是不能在一起做夫妻，屬於有緣無份，也許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