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西南風俗(1 / 2)

劫緣 四海行止 7238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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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明媚至極,蕭喜頂著泛著碩大光暈的烈陽心裡嘀嘀咕咕了半天。她尋思著,這是春天該有的樣子嗎?!從前她在故鄉好生待著的時候,那裡夏天的暑氣都沒有這樣囂張過!

蕭喜抬手摁在額頭處以遮擋陽光,她隱約看到一處小山坡上有個村莊。不遠萬裡下來,可算是盼到了個頭兒。

終究是南方之地,現在的西南又喜悶,人們搭著的屋子都是就地取材用的乾草和茅草。

蕭喜看到一排排的人家,心裡終是長籲了一口氣,終究是苦日子熬到了頭哇!

蕭喜現在才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從佛珠上射出的金線照往何方了。她眨巴了半天眼,才反應過來,以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什麼的才致使金線不再指引。

“喂,那個......”蕭喜剛欲開口。

“到了。”

朗月手中緊緊攥住那串燒痕斑斑的佛珠,神情自若著,似乎也沒把蕭喜的反應放眼裡,一個人自顧自地順著村落的方向去看。

“......”蕭喜僵了僵,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滿著,就當是自作多情了罷。反正,這家夥這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她都習慣了。

而且依她看,這人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成天到晚裝什麼深沉啊?

“牛家?”蕭喜想到之前朗月催動那張會自行消失的黃符時,他說的話。

“是。”

“呃......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打算?”

蕭喜想到如今平台鎮人心惶惶的局麵,不由地心中一陣迷茫。如今這鬨鬼一事一日不除,那籠罩在平台鎮上空的那抹無形中的濃霧就永遠不會散去,且會愈來愈嚴重。

現下正處事情最為棘手的階段,家家戶戶已然是正午時分都要緊閉門戶了。而他們之所以能擁有這串佛珠,那就意味著這串子的主人早就殞命客棧了。牛家人定然最是清楚,所以想都不要想,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牛家人的態度會是什麼模樣了——恐懼和逃避是必然。

“不知道。”眼前的少年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叫蕭喜看得心塞至極。

“......”

“得得得,真拿你沒辦法!”

蕭喜翻了個白眼兒,她現在心急得狠,自從得知她將要距離真相更進一步的時候,她就頗為激動。眼見牛家近在咫尺,她怎麼肯順著這個佛係的冷淡少年平聲好氣?

她毫不客氣地從對方手裡奪來那串珠子,露出一番狡黠的笑容,頗為猥瑣道:“待會兒你可不要對我刮目相看哦~”

朗月眉頭不展,大抵也是對這個人的無賴行徑習慣了。不過,他倒也沒有因對方的不知禮數而生氣,反倒給對方一種“我不開心”的錯覺。他越是如此,對方就越是得勁兒,到頭來最省力的人依舊是他。

畢竟,總有人在願意抱著炸藥的同時,還能積極地往火坑裡跳。

他尋思著,這人有些地方同芍七並無不同,他想要對付這兩個活寶的手段,可謂是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了。

“好,”在蕭喜蹦躂而去後,他似乎是順著對方的背影發現了更多的事物,隨即眉眼淡淡揚起,極罕見地彎著嘴角喃喃道,“定然是,刮目相看極了。”

朗月確實是個不愛笑的人,在仙機門時甚至能毫無麵目表情地度完一整日。可是,一旦碰上什麼,他的快樂倒是很樂意建立在......彆人的不幸身上。而這種對象,就包括了芍七以及此時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的蕭喜。

蕭喜本以為她會風風光光得贏得彩頭,誰成想她剛一垮過草圃就感覺到地上一片濕滑,差點就要摔個狗吃屎。她抬眼又看到牛家的門柱子在眼前,心中大喜,然後就伸手去抓柱子,來防止自己摔倒。

可又沒成想,更糟糕的事情居然是現在?!

蕭喜剛要舒口氣,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上頭有鐵桶“哐當哐當”的動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鐵桶裡盛滿了黑狗血,鐵桶上係有用韌性極強的牛筋擰成的繩子,繩子的末端剛好綁在柱子上,隻要柱子這端有半點的動靜,上頭的黑狗血就會傾瀉不止。

蕭喜於是被黑狗血淋成了“落血雞”。

她埋著頭,視野觸及到了腳底,原門外在一尺不到的地方拿蘚草鋪了一圈,因為屋前有雜草田圃,所以外人很難發現這裡的巧妙之處。所以......這居然是個連環套?!

蘚草易滑,陌生的人因對這戶人家不熟悉,很容易就會被絆倒。而恰恰此時眼前立著個“看似靠譜”的柱子,來人便會下意識去扶柱子,再然後就會觸發機關,被黑狗血淋得親爹親媽都不認識。

這......牛家是被嚇成失心瘋了吧!

蕭喜還在忿忿不平之時,殊不知朗月已然行至她的身側,甚至還作出一副“刻意疏遠”的模樣。他故意離她有些遠,這下給蕭喜的感覺就是剛好放大了對方對自己的嫌棄態度。

蕭喜隱約聽到身側的人輕聲嗤笑的動靜,不過這隻是轉瞬即逝的事情。

隨即對方主動開了口:“的確是,令在下刮目相看極了。”

冷淡漠然的態度依舊,蕭喜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兩副麵孔,剛剛還在笑的人轉眼間就又變成了一個冰塊兒。

蕭喜總覺得這個少年看著的確冷若寒玉,但又隱隱約約感覺這個少年不是表麵看著那般不近人情。或許終歸是少年兒郎,怎麼會真的一派老成呢?蕭喜覺得,這個人很會抑製自己的情緒,或許他的真麵目也應當是個朗然的明媚少年。

可是,做自己難道不好嗎?為什麼要作出一副違背本心的模樣呢,不累嗎?

冷玉以徹骨之寒示人,倒叫人忽視了冷玉本該是溫潤而澤的瑩潤之石這一事實。

雖然對方的語氣很冷淡,但蕭喜還是察覺到了他話裡有話般的幸災樂禍之意。

“你故意的?你明明知道還故意看我笑話嗎?!”蕭喜額頭青筋暴起。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朗月收斂起還稍稍掛在嘴邊的冷冷笑意。

“什麼什麼我知道?”蕭喜不解,“知道什麼?”

“沒世麵。”朗月淡淡一笑,語氣頗為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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