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後院後,站在前頭的陳織夢還是有些躊躇不前,口中似有話說不出。
“聽姑娘剛剛話裡提及蕭姑娘,莫非還有些關係?”朗月將陳織夢的神態表現儘收眼底,於是主動問道。
“是啊。”陳織夢笑了笑。
“蕭姑娘剛好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待會兒所見我也一定不會對外宣揚。”
“是。”陳織夢隻得垂頭作揖,不太敢對上朗月的眸子。
“既然公子是蕭姑娘的朋友,那也就算是我的朋友了,我會相信你的,還請隨我來。”
陳織夢推開屋子。
屋子裡隻點燃了一盞簡陋的油燈,窗戶都閉著,鏤空花窗雕著的古樸圖案被微弱昏黃的燈影扯出來,倒映在桌案和地麵上,桌案與地麵的影子的銜接處還有些錯開。
屋子裡的一切都仿佛在恭默守靜著,等待著默默訴說冗長而悲沉的故事的機會。
現在機會好像等來了。
朗月朝著床前走去,床前剛過世的張老先生被一張白布遮擋住了身體和麵容。陳家祖父安靜地趴在床沿,陳織夢正試圖把祖父扶好。
朗月伸出手想去揭開那張白布,但這個舉動卻把陳織夢嚇得不輕。
“怎麼了?”
“老先生死時頗為痛苦,死相也極為慘烈,如今深夜間,老先生魂還未散,我......有些害怕。”陳織夢說著說著額角浸出些冷汗。
朗月自幼在仙機門長大,常常與稀奇古怪的事物喝法術打交道,所以對於凡俗人間的這些喪葬禮數並不怎麼在意。
他雖然無法共情對方的恐懼,但也不好單憑自己的意願破了規矩,隻好道:“那就等到明日辰時後吧,屆時也好等陳老先生醒來,我有些事情想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
“也好。那公子今日在何處留步歇息?”
“聽憑姑娘的安排。”
“不過,我還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朗月又道。
“平台鎮的時候,你是如何逃出牛家惡穴的?”
那時候,朗月走得匆忙,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顧得上平台鎮後續的事情。他想多多清楚些他離開時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他也更想多了解蕭喜一點。
陳織夢露出了些許苦澀的笑容,腦中難免又湧起了當時死裡逃生的回憶。
“說來話長,在那天夜裡當我以為所有一切都要就此絕望的時候,是蕭姑娘特地救了我。蕭姑娘其實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信她,也會信你。”
“在那之後你們一齊來了滄淩城?”
“我其實是被那幫鄉野混蛋綁過去的,我的家就在此處,我得知蕭姑娘也要來滄淩城,所以就纏著她讓她和我一齊回了家,一來二去下就更加熟悉了。”
“你一直相信蕭喜是個很好的人嗎?”
“蕭姑娘其實隻是表麵看起來有些輕浮罷了,她的心思其實比誰都要沉穩。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畢竟我比她年長些,看得出女子的情緒,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外表堅不可摧,內心卻脆弱地危如累卵的人。至於那些外表的輕浮都隻是她偽裝和逃避自我的屏障罷了。”
“其實我還有句話一直都憋在心裡沒有說,但也不好意思和蕭姑娘當麵講。”
“什麼話?”
“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我身邊詭譎之事,不僅僅是這段時間滄淩城的怪病四起,還有之前在平台鎮發生的事情,甚至是剛剛公子的一番智舉。但祖父和蕭姑娘刻意避開我,讓我敢知卻不敢言。
蕭姑娘其實不是一般人,對吧?還有公子你也是,對嗎?滄淩城是不是要變天了,你們一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