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和芍七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蕭喜,蕭喜忙擺手解釋道:“今日我放出過請巫暫歇的消息,應當不是彆的不相乾的人。”
“我出去看看。”蕭喜自請道。
外麵的動靜忙得足下生煙似的,有人“踢踢踏踏”地踩著木板小跑過來。還沒等蕭喜踏出屋子,那急匆匆的人就剛巧同她在門口打了個照麵。
“陳姑娘?”蕭喜有些訝然。
雖然陳織夢在蕭喜的印象裡是個時而活潑又時而矜持的姑娘,但自從她回了滄淩城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很有小家碧玉的氣質,行為舉止上一般情況下都是很有禮節的。
像今天這般急急忙忙丟了禮節的模樣蕭喜還是第一次見,所以也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陳織夢,便表現得有些詫異。
“蕭姑娘,你快看看這個!”陳織夢二話不說就從袖子裡掏出了那張信箋。
蕭喜看陳織夢著急忙慌的模樣,也就沒有阻攔對方迫切地叫她展開信箋的行徑。
蕭喜在拿到信箋的時候是一頭霧水,但看完信箋後更是滿頭霧水了。
因為心中所提之人她壓根就不認識,心中所述內容她也全然不知。
接下來陳織夢又將信箋的來曆向蕭喜全盤托出,蕭喜聞言不免再細心地問了一句:“你確定這是有人特意在昨夜你不在的時候送來的?”
“千真萬確!我知道這段時間大夥的精神都繃得緊,我怎敢鬆懈,所以斷然不會出錯的!”
陳織夢望著蕭喜的眼睛微微發紅,似是有千言萬語在眼波中湧動不止,但又找不到話鋒的閘口,波濤洶湧般的思緒堵在心頭上怎不叫她急得焦頭爛額?
蕭喜似是看懂了陳織夢的窘迫,連忙安撫:“陳姑娘不要激動,有事我們慢慢說,不急。”
“好......好,若此信不假,那寫信之人就是我的這位摯友,滄淩城郡守柳府上的小姐,柳芊芊。我從未想過她會有如此際遇,我真的於心不忍,又見心中她想要求得一位高人的相助,便一下子想到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們的情分上......幫幫她......”
還未等蕭喜開口,陳織夢又道:“我......我知道我已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我都......都知道,我已經欠了你許多人情了,我本不該麻煩你......我,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有些害怕......”
不知不覺間陳織夢的眼眶裡早已懸上了搖搖欲墜的淚,令人瞧著楚楚可憐。她的話多少因為過於衝動而變得語無倫次......
聽完陳織夢最後的那句話,蕭喜終是忍不住打斷了她,話中帶了些慍意,但絕無任何責怪之意:“陳織夢這是什麼話,若不是你和陳老先生的幫助,我如何能順利在滄淩城走到現在!所以......再也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話了,若是你需要,我定然竭儘全力助你,且絕不猶豫。”
少女眼中泛著堅毅的光,充斥著無窮的希望,讓人安心。
方才陳織夢話中的“害怕”也讓本就繃緊精神的蕭喜格外心緊,原來無論自己多麼努力地隱瞞一切,但紙終究保不住火......之前自己從來沒有注意到旁人的情緒,並總以為自己所做之事必是天衣無縫的,卻未想現實卻骨感得很,她所謂的天衣無縫不過是漏洞百出、毫無意義。
但這樣也從側麵反應出了血疾對尋常百姓身心上的摧殘是如此強大,倘若血疾的規模繼續膨脹不止,屆時她再怎麼隱瞞都不可能擋得住城中百姓恐懼的洪流了......
與此同時,蕭喜也忽地想起來她與朗月在滄淩城第二次的相遇。
當時在陳府,蕭喜還處於對朗月同樣出現在此處的震驚中,她曾慌裡慌張地問朗月是否驚擾無關之人,陳老先生倒是無礙,關鍵就在於陳織夢身上。
畢竟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不僅很難接受,而且還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蕭喜依稀記著當時二人的對話——
彼時,少年曾對她漫不經心著道:“放心,她比你想象地要聰明許多......”
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陳織夢早已察覺......但她並沒有在意......
原來朗月早就明白了,隻有她自己一個被蒙在鼓裡呢,但說實話也怪不得人,她當時沒好好聽,加上悟性又不高,自然沒有馬上明白......
所以,當時陳織夢迎接朗月入府時,估計早就把心中的疑慮全然托出了吧。
蕭喜思及此處,不禁轉過身去站在門沿處回望了望還靠在床上的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