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顧慮不妨直說。”
“嗯?”蕭喜被他喚回神來,“曾經我抱怨過為何你們仙機門的人會放任血蠕擴張許久......為何不能早一些到來,或許大家就不會死了。但是後來我出走四方,發現世上有無數的慶陽鎮,人們都說四方有難,而仙機門的力量有限,根本做不到力保全健,能滅了蠕就謝天謝地了,讓我不必抱怨。”
“但我卻沒想到,當時參與此事的也有朝廷,既然如此,力量何以得不到保證?那麼仙機門為何依舊來遲?陳老先生也說過,自從出事後,朝廷也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模樣,甚至也不許世人知曉。這讓我不禁懷疑,大家是不是有意放任......”
少女的目光炯炯,內裡像是燃著雄雄火焰,好似能將世間任何汙穢惡念驅散殆儘。
朗月好似完全沒有聽蕭喜的話,他隻是如往常一般繼續翻看書冊。
蕭喜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也知是自己逾矩,畢竟這個問題問出來不僅僅是大逆不道,也是對仙機門的褻瀆。那麼對於朗月來說,聽了怕是會不舒服。
“是我失言了,對不起啊......”
蕭喜移開目光,抿了抿嘴,她岔開話題:“那你又沒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朗月立馬把注意力放在了櫃台上的燭台上,但沒有說話。
蕭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以為他是要那隻燭台,蕭喜就好心地道:“那頭的燭光照不到多少,看書肯定不方便,要不我把燭台移過去唄?”
對方依舊默然。
蕭喜已經伸手去抓住拖著錯鏤蓮花的台柄,想把燭台抬到朗月那頭。誰承想她握住抬柄往上拉時,燭台卻絲毫不動搖,反倒是她的手風嘩啦一下將上頭好端端的燭火搖曳了幾分。
蕭喜:“?”
她想莫非這燭台還是固定著的?於是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往旁邊挪了挪勁兒。
結果這番操作下來實屬令人震驚。燭台居然被蕭喜挪動了,緊接著空幽幽的屋子裡傳來蕭喜痛忍難耐的呻吟——
方才在燭台移動的瞬間,櫃台側旁“刷”地一下似乎是彈出來什麼東西,剛巧不巧的是站在側旁的蕭喜正中了此物下懷,被其挨上了腹部,引起一陣難耐的劇痛頓時整個人都僂著個身子,蔫了一半兒。
朗月被蕭喜“嘶嘶嘶”個不停的動靜弄得有些驚愕,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蕭喜那頭問她:“怎麼了?”
蕭喜擰巴著個臉忙揮了揮手,如此故作鎮定的模樣在此時看起來十分搞怪滑稽,她抿著個嘴不放,忍痛道:“沒什麼事兒,我剛剛怕是動了機關,彈出來了個什麼東西,我覺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像是暗格,你快來看看。”
蕭喜說這話時是已經算是不中用了,她推到後方的書架子上挨著木板子緩著腹部。
朗月依言上去查看,不過他的姿態有些刻意,它蹲下身子,似是特意避著他頭頂上的那片明晃晃的燭光,但這份刻意並沒有被蕭喜察覺到。
朗月發現這當真是個模樣小巧的暗格,或許是它做工精細,棱角上麵還雕了木花,這才使得蕭喜這般吃痛狼狽。
暗格裡麵摞了一些簿子,大大小小的齊齊整整地擱在暗格的左大半邊,而右小半邊則顯得過分空曠。
清玉似的少年筆直著上半身蹲在櫃旁,手上抱著一大疊從中獲得的簿子,仔細的將之翻看,目光所至無不心細。看得出來他對此很是認真,像是在對待窮途末路上最後的一寸希望,直到最後一刻他的眉間才有鬆懈下來的跡象。
蕭喜咽了一口澀水,麵色難堪地看著朗月,以為又沒有結果,甚至腦彎子轉轉很快就搬出來了一套新練就的安慰人的功夫。
“沒多大點事兒,不還有......”
沒待蕭喜將那滿腹憋屈的話語說出,朗月忽道:“找到了。”
“啥?”
“我找到了。”朗月轉過臉來,麵色釋然,甚至還帶著鮮有的喜色。
“真的假的!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