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普通人,你身負命運,你可以是破解血蠕的神人,所以仙機門把你當成了棋子,送針之人必然知曉這一點,所以他也可以把你當成他的棋子。”
青燈望了望長空,歎了口氣,“當真是敵我同源,目的相同,或許……又有些不同,仿若都在暗自爭奪這偌大天下。”
朗月其實並沒有聽懂青燈這最後一段的慨歎,而青燈似乎抱著“天機不可泄露”的心態,又或許抱著愈是多言,對方就愈是不願信她的心態,因而青燈對他不再多言半句。
青燈望著長空的臉終是俯下,平靜地走到了後院的屋簷下坐下。
因為天要下雨了。
七月悶熱天氣一旦落下,一場大雨就不可避免了。
很快,夜雨落空階,雨花落成了一個又一個明靜的水坑,映著幽綠色的青燈,立身於此處,仿若置身仙境之中。
朗月立在原地,一時間竟然忘了躲避雨水,再後來等他意識到之後他卻忽然覺得這樣其實挺好的,至少冰涼的雨水可以暫時拂去沉悶天氣下浮躁的內心,也可以讓他一時無處安放的倉皇減輕。
青燈對此並無想法,她亦是擺著安然的神態在屋子簷下受著雨風,望著地上明晃晃的水坑出神。
他們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許久,直到躺在屋簷空階上蕭喜有了動靜。
一直都平平靜靜的蕭喜此時卻渾身顫抖地不停,她眉頭緊皺著,麵色也愈顯蒼白。仔細看去還會發現她滿臉,甚至是露出來的肌膚上都沾著水珠,這些水珠並不是雨天濕潤的潮氣所落,而是蕭喜由內而外冒出的汗珠。
她口中還不停地說著什麼,但是口齒很含糊,根本就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她在做夢,還是個噩夢,口中含糊的語言是不安的夢囈。
朗月見狀連忙走到蕭喜身邊。
“她可能病了,你此處有沒有床鋪可以安置她?”朗月看向青燈,模樣焦急。
“嘖嘖嘖,”青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這是心病,醫不好的。”
朗月凝神看她。
青燈已經蹲在了蕭喜身旁,她抬起手輕輕拂過蕭喜的額頭,不一會兒蕭喜的顫抖之症才稍稍見好。
“有意思,居然還跟暗曹營有關。”青燈喃喃道。
朗月不得不承認,這名為青燈的女妖著實厲害,她總是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瞞不過她。
當然,朗月靈機一動,他想到既然青燈知曉蕭喜與暗曹營的關係,那蕭喜那有關三十年壽命的交易或許能在她這裡一探究竟。
於是朗月忙問住青燈:“那你知不知道她究竟用她三十年的壽命換了什麼?”
青燈怔住,她細細打量了朗月一番,後而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你想套我話?”
朗月垂了垂眸,沒有再說下去。
青燈卻使然地笑了笑:“罷了,同你這孩子計較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還是你剛才所說的,讓我瞞住仙機門之事?”朗月不假思索地答道。
青燈搖了搖頭,道:“對此我已言儘,具體怎麼做我想你心底總會有答案。”
青燈繼而垂眸看著躺著的蕭喜,眼睛裡鮮少地流露出了悲憫的情感:“這個條件是針對她的。”
“你說。”
“在幻局裡同她接觸後,我便知曉她是慶陽鎮大劫中除了那位金家小姐外唯一的幸存者。她好像一直囚困於當年痛苦的回憶,然而她心裡的感情卻不似旁人那般隻有純粹的恐懼與悲哀,更多的卻是與我一般的愧疚之情。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朗月默了默,然後才搖了搖頭。
“她中過血蠕。”
“什麼?!”朗月忙反問,“這怎麼可能?若如六年前她就身中血蠕,她如何能活著,甚至能活成如今這般不殘不疾?”
“怎麼不可能,”青燈道,“你不可小看了這位妹妹,她的血蠕可是自己逼出來的,否則身中血疾之人不死也就殘了。”
“你說,血疾對人最為殘虐之處在哪裡?”青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