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朗月啟口,試圖用自己拙劣的話術安慰落魄蕭索的蕭喜。
“是啊。”蕭喜彎了彎唇角,彆過臉去,看向外頭。
朗月看著蕭喜,她的麵迎門外的清風明月,有著不可方物的清靈,卻帶著的冬青般強忍風雪的堅強。
到底是經曆了許多嵯峨歲月,沉澱了許多鮮有人知的心事,才能鑄就了如今的蕭喜。
堅強,理智。
但在厚土之下也埋著脆弱的心思,今夜,亦可得見。
強忍的堅強……朗月終是覓到了最為合適的形容。
朗月實在不願意看到蕭喜習慣於用如今這樣實在彆扭的堅強,亦或是尋日裡的不成正形來掩埋厚土,埋葬脆弱,和更為真實的自我。
可,就是蕭喜這般的模樣,朗月已經快要數不清自己到底見了多少次。
實在令人心疼。
“蕭喜,”他喚她。
他心中酸澀,可開口之後卻倏地後悔,嘴裡卻遲遲緩不過來,也不知究竟要怎麼說。
“嗯?”蕭喜回過頭來看他。
“……沒事。”忽地對上她的清亮的雙眸,朗月有些慌亂。
“對了,柳芊芊最後還交代了一句話,但是意思含糊,到現在我還不解其意。你懂得多,不如幫我解一解。”蕭喜道。
然而就是這一句岔開的話題,於朗月而言像極了一場及時雨,能解了他的尷尬,緩了他的焦亂。
他重新正色,問道:“什麼話?”
“記住,一定要借亡魂之力重新封印……”蕭喜將柳芊芊的末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出來。
“亡魂之力……”
“亡魂之力?!”
朗月心頭大震,青燈所言字字句句,皆然充斥腦海。
引魂針……
——“這是引魂針,引出死者怨念的魂魄,可以使其脫離人間苦海,忘卻前塵,重新投胎。慶陽鎮的冤魂們多矣,滄淩城的冤魂們多矣,彙聚他們的力量,可以找到血疾之源。”
青燈的話沒有錯!
回憶與現狀頻頻重疊,光陰交錯之間,恍恍惚惚,漸欲迷人眼,朗月卻從中抓住了生機一線。
或許,這就是製裁夢魘至關重要的一步。
前者,青燈告訴他,引魂針的用處。
後者,蘇且光借柳芊芊之口告訴他,亡魂之力的作用。
由引魂針指向亡魂之力繼而再指向封印勢力,劈出一條可行之路,思路襤褸忽變清明。
可是,光有思路卻遠遠不夠,如何對付齊芒星陣、詭秘黑霧乃至行為怪異的白袍人等外界因素,還是件任重道遠的事情。
……
“你……怎麼了?”蕭喜看著遲遲不說話的朗月,有些憂慮。
朗月晃神,複看她,乾澀地啟了啟唇:“沒什麼,有些渴罷了。”
……
儘管大家夜裡頭都全無睡意,但日子照樣一日繼一日地不斷翻篇著過。
很快,第二天的白晝悄然而至。
芍七還未回來,而蕭喜和朗月神色看起來都不大好,前者尤為嚴重,眼底下積了大片淤色,陰沉沉地在下頭托著疲憊的眼眸。
昨夜的畫麵還籠罩在蕭喜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今日白天基本上就靠發呆度日,悶熱的天氣下,她坐在簷下,雙頰緋紅,眼神淡淡,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