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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直接步行至目的地,路上走走停停,長街煙火卻依舊齊放不止,夜色攀爬上來,攤子上已經擺滿了敞亮的燈火焰燭。於之前所熟悉的景象不同,今兒攤子上多擺放了些防風防水的各式各樣的風燈,被油紙包裹著的燭火閃爍著朦朦朧朧的光華,替卻了天角被熏黑的雲霧遮掩住的月光。
雨水開始灑落,窸窸窣窣,敲響了決戰的鐘聲。
蘇府門前冷落,但至少還收拾了過於殘缺的部分,看起來比昨日大水濤濤下的那般骨瘦形銷好很多。
一抹抹惹眼的顏色,在雨夜下晃動。
芍七和朗月已經提前預料到了這股殺氣,原來那一抹抹在黑夜中突出的色澤是一張張披在人身上的白色大袍,自蘇府大門裡,有著源源不斷如此衣著打扮的人從中湧出。從湧動的白色身影間,還能隱約看見一道道泛著銀光的劍氣。
芍七已經拔出了劍,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以一己之力堵住敵方的攻擊範圍。
朗月朝蕭喜伸出手。
蕭喜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輕功應該不錯。”朗月說道。
“嗯,所以不用擔心我,你自己顧著自己就行。”蕭喜用另外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神色之上,鋒芒畢露。
朗月放心地應了一聲。
隨後,兩人的身影於瞬間沒入了黑暗,越過了高高的門牆,直衝祠堂而去。
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真到麵對現實的時候,朗月和蕭喜都免不住心中一陣酸澀。
昨日的大水以一己之力衝破祠堂,祠堂四下裡廢墟堆地比人高,亂草被壓地將頭死死地嵌進了爛泥,不成形狀……肅殺的死氣被束縛地悶在裡頭,出不去,越釀越沉,越沉越死……
其實,這些,他們在事情發生時都看到過,哪怕沒有看清楚,也可以憑借心理的壓力將其想象出來。
可當現在,完完全全設身處地再次看去,畫麵的驚悚程度遠比想象力撞擊心靈時還要有力。
不知是出於誰的手筆,昨日近乎爛入虛無的祠堂居然在一日之內讓支撐其骨架的木樁忽然出現,在有限的空間裡立住了一方天地。話雖如此,但祠堂還是沒有恢複成初始的模樣,破敗依舊,隻是程度削減了一些罷了。
四方木樁立在中央,周身毫無遮擋物,隻是孤零零地撐著,黑黢黢的空間裡隻夠擺放兩樣東西,似是故意而為。
這兩樣東西並不大,卻觸目驚心。
這是兩口棺材,一大一小。
大的那口,對於蕭喜和朗月來說是熟悉的,之前也曾見過,裡頭躺著的不用想都可以知道是蘇且光。
而它旁邊新添的那口棺材……裡頭擺著的,就隻能是柳芊芊了。
兩口棺材被釘地嚴嚴實實,它們被故意擺地格外貼近,上頭拉了一條被雨水打濕了的紅綢花。繼續走近,四根柱子的儘頭,忽然可以被看清了……原本擺放佛像的壁龕四周,徒留下一抔抔糜爛而烏漆麻黑的碎瓷,應是佛像的遺骸,壁龕上頭,那柄劍被完好地擺在原來的位置上,再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