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何瑤默默挪到她身邊，“人沒死，呆在裡麵隻說話不出來呢。”
“嗬嗬，時醫生你來啦。”旁邊的同事也招呼道：“這是檢查資料，你看看。”
時雨這才注意到周圍還站了7、8個醫生，可是以李主任的水平，還用不著搖人搞神內會診吧？
何瑤遮住嘴小聲幫她解了惑，“這陣仗太難得了，大家都趕來湊熱鬨了……”
時雨失笑著翻看資料，其實並不複雜。
病患名叫路向北，25歲。聲稱自己是隻吸血鬼，乍一聽是精神分裂的表現。
加之他說還能經常聽到狼人的嚎叫、看見幽靈的身影，如此豐富的幻覺讓李主任甚至懷疑他得了腦炎。
由於他始終不出來，李主任也隻好隔著棺材進行了幾個神經體格問詢方麵的檢查。
病患的回答雖然離譜，但卻非常迅速。
而且病患又提供了幾張自身的CT、DSA等影像資料，更加確定了他的診斷。
這人，是在裝病！
這樣的情況在療養院內十分常見，基本都是在陳老板安排下進來避禍的。
但這個路向北卻是自己來的，他原本可以趕他出去，隻是如此浮誇的棺材讓他不得不謹慎。
在何瑤的科普下，時雨也知道了這口棺材的來曆。
也沒什麼特彆，就是頂奢品牌的定製款，上麵還密密麻麻鑲滿了聯名碎鑽及寶石，沒有九位數是下不來的。
時雨不由多看了兩眼棺材，難怪這些見多識廣的同事也跑來湊熱鬨了。
李主任也拿不準主意，就打電話向陳老板請示。
聽了路向北的名字後，陳老板沉吟片刻，讓他儘量不要得罪那人，好好將人送出療養院即可。
這下李主任犯了難，病人堅持入院治療，陳老板又不肯收治。
四名彪形大漢還杵在門口，他是誰也不敢開罪啊。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時雨，雖說是陳老板高薪從國外聘來的，但入院以來僅負責一名病患還不用坐診，也沒見平時有什麼建樹，部分醫生早就有所不滿了。
既然陳老板看重她，那就把這個難題丟給她看怎麼解決吧。
對李主任心裡的小九九時雨也是了解的，不過換成誰也會對那種隻拿錢不乾事的同事有意見吧。
陳叔對她確實太好了，她也想儘其所能回報療養院。
放下資料，她走到棺材麵前。
實在無從下手，她隻好敲了敲麵上的蓋板，“路先生是嗎，我是這裡的精神科醫生時雨。”
一直沒動靜的棺材居然發出了聲響，一扇巴掌大的小窗從棺材上方打開，裡麵那人飛快地看了眼她又迅速關閉了。
路向北在棺材中喘著粗氣，他終於見到他的珍寶了！
極短的時間內，時雨注意到了那人頭上的數值——13。
數值很低，可是他的表現又確切是在裝病。
一個裝自己是精神病的精神病……
時雨扯了扯嘴角，自從進入死亡題庫以來，她遇到的精神病患愈發千奇百怪了。
“情況我了解了，”她微笑道：“這病人我接收了，麻煩移到我的診室吧。”
李主任一愣，隨即喜笑顏開道：“那就辛苦你了。”
這種燙手山芋也接，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時醫生……”何瑤擔憂地望著她，礙於李主任在也不好多說什麼。
其實隻要正常出診斷結果交給李主任，他也不敢做得太過火的。
“沒關係，”時雨溫柔道：“放心交給我吧。”
正發愁怎麼移棺材時，門外的四個保鏢走了進來，肩膀一抗，就把棺材托了起來。
眾人心裡暗暗鼓掌，能親眼見到這場麵，不枉當初選了精神醫學！
時雨走後，他們紛紛誇道：“時醫生人真挺不錯的，待人和善，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誰見了都喜歡。”
“那可不是，”李主任麵上有些掛不住，“要不得了陳老板的青眼呢，全院上下能有幾個她這樣的待遇。”
沒了熱鬨，大家也各自訕訕離開了。
棺材被抬到了診室後，時雨就將其他人都請了出去。
鎖上門，往椅子上一躺，開口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棺材窸窸窣窣動了動，一個年輕人忽地開棺鑽出，跪下身抓住時雨的腳踝感動道：“不愧是我的珍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來意！”
這路向北在李主任那兒裝神弄鬼，看到自己就不做聲了，時雨立刻覺察到了異樣。
而她在生活中一直是個正常人，忽然有個不正常的人來找他，她隻能想到一個地方。
“你也是死亡題庫的玩家？”
可她在電車難題中好像也沒見過他呀。
“不……我是觀眾。”
電光火石間，時雨想到了她剛進遊戲時的那一名粉絲。
路向北望著她眼波流轉，癡癡道：“我第一次出門，坐了五個多小時飛機、穿過了那麼多人群，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比直播裡的樣子還美……”
看到他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和吸血鬼般的黑眼圈，時雨對他的說辭毫不懷疑。
“什麼意思？”
不過她並沒搭茬，問道：“你是指我們在遊戲裡的樣子跟現實不同嗎？”
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