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常年的拂拭,部分名字已模糊不清,但每個牌位都乾淨整潔。
“原來你守的是祠堂?”
“噓……小聲點,他們都在安眠,彆吵醒他們。”老人輕聲道。
佘酒姒吐舌:“老伯,你守著祠堂呢?難怪這裡夜夜燈火。這些都是誰的靈位?數量好多。”
“這些都是我並肩作戰的兄弟們,如今他們化為白骨,我卻獨活,享受著他們用命換來的安寧。”老人提燈的手微顫,聲音哽咽。
佘酒姒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寬慰:“老伯,彆太難過,生死由天,興衰有命,曆來成就霸業者腳下皆是累累白骨,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的犧牲換來了今日的國泰民安,相信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唉……算了,不提了,我送你回去吧。”老人深深歎息,提著燈籠走在佘酒姒前方,引領她走出院子。夜幕下,望著這位曆經戰場的老兵孤寂的背影,佘酒姒不自覺加快步伐,與他並肩,手臂輕輕環過他的肘彎。
“老伯,我扶著您。”佘酒姒調皮一笑,說道。
“嗯,好,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我叫林舒,蘭林舒。”佘酒姒說道。
“好名字!”老人輕笑出聲,兩人歡笑隨夜風漸漸飄散……
楊沅一身夜行衣,湊近唐竇耳邊低語數句。
唐竇聽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深沉而略帶寒意的笑容:“確實有趣。”
“那林舒……”
“暫且不管她,我想看看這個小姑娘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可是大公子那邊……”
“無妨,我自有應對。”
唐竇言畢,笑意漸隱,緩緩步入庭院,背手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星光映照下,他深邃的眼眸更顯莫測。
“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唐延,咱們走著瞧。”
佘酒姒身著男裝,抵達了她的“公交樞紐”——燕郊驛站。張寶正神采奕奕地指揮著馬車進出,忙得不亦樂乎。開業首日,他驚奇地發現馬車不僅有四個輪子,還能容納三十多人,乘坐體驗平穩舒適。”
“僅需一枚銅錢就能從廣央門直達家門,比起以往步行節省了大半天時間,更令他欣喜的是,這位楚公子還委任他為“公交車”的總調度,負責日常車輛調度。
“林公子,您來了!”張寶見到佘酒姒,老臉上堆滿笑容。佘酒姒對外的身份是富商之子林風。
“張大人,這差事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驛站原本清閒,現在有了事情做,正好活動筋骨,挺好。”
告彆張寶後,佘酒姒走向停泊馬車的區域。話說公交線路運營數日,她自己還未曾乘坐。她從腰間掏出一枚銅錢,排隊從前門上車,投入錢箱,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望著空曠的窗景,佘酒姒暗想,若能裝上玻璃,冬日乘車會更加溫暖,且能沿途賞景。
剛坐定,車內響起清脆的嗓音:“諸位,請下車吧,我家公子欲包下此車,各位到我這裡領取雙倍銅錢即可!”
佘酒姒抬眼望去,隻見一名身著白衣的小廝立於過道,膚色白淨,麵容俊俏,手持錢袋大聲宣布。其身後是一位持折扇、穿藍衫的俊美公子,正側目望向窗外。
乘客們紛紛湧向小廝,領錢後從後門離開,車廂內隻剩佘酒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