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半冰半雪的斜坡通常是最危險的,所有未知的東西都被掩蓋在了表麵之下。
蘇木一手一揚示意高陸停下,自己用木棍探了探,走出幾步。
折回來後,她用繩子把自己和高陸腰部各繞一圈,栓在了一起。
“走穩一點,我們誰掉下去了,另一個還可以拉一下。”蘇木一道,“不過也有另一個方法。”
“你想滑下去?”高陸一下子就猜到了。
蘇木一眼睛裡有了點笑意,點頭:“嗯,這樣最快。”
一個大膽又瘋狂的想法。
但高陸聳聳肩,一點要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很乾脆地道:“那就看看我們命怎麼樣吧。”
兩人都是實乾派,決定了就迅速回林子裡去找材料。
八四根粗壯的木頭被砍下來,彼此交叉著被綁成兩個方形的框架。然後那塊床墊被填到了中間,由兩個方框夾著,邊緣再戳出幾個孔洞,繩子鑽進去,把整個結構緊緊地綁在一起。
這樣,一個再簡易不過的“雪橇”就形成了。
最後將兩根獸爪木棍交叉綁在前端作為一個“方向盤”,兩人一左一右地拖著這架“雪橇”從林子裡出來。
這時候天已經有點暗了,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下,什麼東西都會被凍得僵而硬,這也使得這架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組合品變得堅固了一點。
蘇木一站在坡頂,歇了片刻便率先踏進“雪橇”裡。
她將雙腿分開蹬在前方橫欄上,雙手握住兩根交叉木棍。
“坐穩了嗎?我來啦~”高陸一屁股坐進來的瞬間,整個床墊都發出了“咯吱”的拉扯聲。
他能用的一隻胳膊攔腰抱住蘇木一,問:“走嗎?”
蘇木一微微呼出一口氣,往後一靠靠進他厚實得像堵牆一樣的溫暖胸懷裡,點頭:“走。”
隨著高陸用力的一蹬,載著兩人的床墊往前移了一段進入斜坡範圍,立刻開始向下滑去。
床墊平滑的底麵在同樣平滑且向下的雪麵上滑得飛快,鏟起米來高的雪沫,沒一會兒就飆到了三四十的時速。
蘇木一麵色凝重,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方向,努力接著手中的木叉進行儘可能的微弱調整。
這個速度,直接翻了她和高陸都得摔個斷手斷腳。
她很努力,而後麵的高陸就隻剩興奮了。
寒風吹得刺骨的疼,但高陸這一刻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還在頂著滿臉飛雪哇哇大叫:“哇噢噢噢噢噢——喲呼!”
“一一!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衝浪啊——白色的浪!”
他的鬼叫引發了好幾場小雪層,雪層一下子埋下來,而載著他們的“雪橇”從落雪裡衝出來。
蘇木一一肘子毫不留情地拐在他胸口,冷冷的聲音在狂風裡模糊:“閉嘴!”
一路飛馳下來,眼見著林子越來越近了。但木棍和床墊一直在響,不堪重負的那種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散架了。
“一一,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啊?”高陸安靜如雞了一會兒,沒忍住又開口了。
蘇木一這回沒說他,因為她也覺得不太對勁。
前麵原本可以看見樹林,但是越近,反而越看不到了……
這種情況可能是——
“腳伸出去刹車!”蘇木一大喝道。
然而已經晚了。
“雪橇”直接衝著就衝前麵的小斷崖下去了。
不高,就五六米,而這也是蘇木一兩人沒能直接發現的原因。
“啊啊啊啊——”
蘇木一和高陸都被拋了出去。
人在危急時刻,有時候總能做出一些平時做不到的動作。蘇木一在半空中柔韌地翻了個身,倉促中伸出手去抓,往下掉了一截後成功把自己吊在了一棵樹上。
穩定後,蘇木一從滿頭滿臉砸下來的枝頭積雪中擺脫出來,第一時間去看高陸。
幸運的是,他也抓住了一根樹枝。
不幸的是,體型原因,那根樹枝顯然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蘇木一抬頭的那一刻,正好看到的就是“哢嚓”斷裂的樹枝和掉下去的高陸。
“嘭”一聲沉重的悶響,高陸摔下去,在地上砸出一個完整的人形雪坑。
蘇木一抓著手中的樹枝蕩了蕩,跳到樹乾上,三兩下爬了下去。
她的臉和手好幾處被枝葉割傷了,有血滲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高陸:壯(胖)是原罪。
第二更沒碼完,我再努力一下,碼完淩晨發,挨不住困了就明天醒了補完再發π_π
我要開學了……最近有點忙。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