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交談用的不是通用語,也不是聯邦幾大語言中的一種,也許是什麼地方特有的方言,蘇木一駐足聽了一會兒,發現確實聽不懂,便繼續靠近過去。
在距離玻璃亭大概兩米開外的地方,她頓了頓,發現亭子下方裝了個樣式常見的紅外警戒儀。
蘇木一挑了挑眉,彎腰摸索一陣,從花壇裡一塊木雕擺件上掰下來一塊,捏成三塊,放在手裡掂了掂,一掄胳膊嗖地擲出去。
三枚小木塊疾飛出去,穿過窗口飛入玻璃亭,精準擊中。
側坐著的兩位男人分彆被打中了腦後,哼都沒能哼出一聲就倒下去了。
中間麵朝這邊正在倒酒的女人手一抖,酒壺脫手摔在地上,沉悶悶的一聲響。
她被打在了額頭上,僵了半秒也倒了下去。
蘇木一走過去,把“嘀”一聲炸響起來的警報儀拆了下來,推開玻璃停的門。
烤架上色澤誘人的牛排羊排還在滋滋地烤,散發出陣陣焦香魚蝦蔬菌整齊地碼在吧台上的磁盤裡,紅酒、香檳、飄著香草和檸檬的雞尾酒,果盤……
亭子裡暖氣開得很足,蘇木一走過去,把身上那套破破爛爛的圍巾、外套脫下來丟在地上。
她立在桌邊站了片刻,伸手拿起烤架上的夾子,給牛排挨個翻了個麵,然後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撿了個新盤子、餐具,甚至給自己倒了杯酒。
就在蘇木一給自己叉了一盤子的肉,又重新烤了一排蝦後,高陸過來了。
“下麵沒人。”他道,“有個家政機器人,我給拆了。”
待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沒忍住吹了個興高采烈的口哨:“哇喔!真會享受!”
高陸樂顛顛地衝上來,先伸手抓了根羊排骨叼在嘴裡,燙得嘶了一聲,低頭看了眼,口中含混地道:“味道真棒。”
他一邊叼著肉,一邊彎腰把桌子下倒著的三個人脫了出來,熟練地搜身,然後左右看了看,把一旁的窗簾扯了下來,幾下撕扯成條狀,把他們挨個五花大綁,提著拎到了台階下放著,這才回到桌邊坐下。
“要酒嗎?”蘇木一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
“白色的那種,那瓶都給我!”高陸哈哈一笑,一屁股坐下來的同時愜意地把腳翹在燒烤架下的絨毛墊子上:“好久沒這麼好的待遇過了,這才是生活啊。”
蘇木一有些好笑地抄起酒瓶丟給他。
高陸唰一下接住,濃眉衝著她得意地挑了挑,低頭腮幫子一鼓咬住瓶塞,兩手握住瓶身用力一扯,澄澈的酒液“嘭”一聲汩汩噴出半截。
“哎呀!”高陸惋惜地叫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瓶口,眯起眼睛咂咂嘴,評價道:“不錯,辣!”
蘇木一慢吞吞地切著自己的牛肉,眼睛裡有了些笑意,朝他舉了舉杯。
“乾!”高陸端著瓶子,伸臂越過大半個桌子和她碰了一下,收手,一張嘴嘬住酒瓶細長的頸身,仰頭咕嚕嚕開喝。
他這一口一直持續到瓶子空了大半才歇。酒液順著男人吞咽的脖子流下來,浸濕了領口。
“爽!”高陸重重地歎氣。
好酒好肉能給人的快樂魔力是無窮的。高陸本就大得誇張的飯量在那次的改造後變得更驚人了,他一個人在幾個小時內掃蕩完了整個烤架上的食物——加在一起幾乎有整頭牛不止的量,順帶喝光了一推車的烈酒,然後哐地倒進沙發裡睡了個人事不省。
蘇木一坐在另一邊,吃相相對斯文得多。她不緊不慢地佐著牛排和烤蝦一杯一杯喝完了自己開的那瓶紅酒,下樓,毫不客氣地找了間浴室洗澡、換上浴袍躺進柔軟的床鋪裡。
這套房子被屋主裝得豪華又舒適,到處鋪著柔軟的地毯,空間也大,不算露台也有四室二廳。
感謝屋主的慷慨(?),兩人度過了一個久違的、完全可以稱得上舒適的夜晚。
當光和雪花一起從窗子溜進來時,高陸皺了皺眉,半晌才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宿醉後的神經有些遲鈍,他癱在地上,緩了半晌才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坐起來。
視線聚焦的第一秒,高陸就下意識地開始在視野裡找蘇木一的身影,轉了一圈沒找著,他清醒了點,站起來捋了一把頭發:“一一?”
“唔!”
旁邊傳來一聲抑製不住的驚恐喘息。
高陸垂眼掃過去,對上三雙充滿恐懼的眼睛。
正是昨夜被蘇木一打暈,又被他綁起來丟到樓梯下的倒黴慷慨屋主三人組。一夜過去,三人大半個身體已經都被落雪埋了。
高陸不說話和沒表情、尤其是像這樣眉峰微皺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就四個字:凶神惡煞。
被他注視著的三人哆嗦得厲害,可能是冷,也可能是害怕自己會被這個人馬上提刀宰掉。
然而高陸隻是走過來,伸手像拎麻袋似的把三人拎起來,大步朝著樓梯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喊:“一一?你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仍然有雙更。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