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想到桓栩會回問,顧宸愣了愣,緊接著抬眼看了桓栩一眼,才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平靜敘述:
“昨晚半夜爸剛從公司回家,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趕到醫院,直到淩晨確定你脫離危險,還不等我勸他回去休息,他就昏倒了。”
桓栩心中微微一歎,也大致明白了情況,原主是個紈絝,家裡條件自然不錯,母親是一家娛樂公司的老總,更是小有名氣的導演。
然而就在半年前,母親外出采風時出了意外,沒了她的支撐,公司出了問題,原主也是因為這幾個月生活費越來越少,才鬱悶的外出買醉。
家裡的公司暫時由繼父接手,目前正四處找門路,奈何並不是相關行業的人員,人脈有限,壓力可想而知。
桓栩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原主的記憶,也發現原主的繼父是個好人,對原主沒什麼壞心,即便原主態度惡劣,繼父也一直試圖拉進和原主的關係,讓家庭變得更加和睦。
雖然是重新組建的家庭,繼父和原主母親的感情卻很深,原主母親遭遇意外後,繼父也在墓前對原主母親立誓會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尤其是更叛逆的原主,也被繼父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本來繼父就因為公司的壓力,咬牙支撐,昨晚被原主再一嚇,可不就倒下了。
原主此前和顧宸並不親近,母親去世後,原主依舊不著調,這一次又害得他爸也跟著住院,小孩兒能忍著沒給他一拳,已經算是有教養了。
得,小孩已經一言不發的轉身出了門。
病房外,顧宸站在隔壁門口,拳頭握了握,臉上的怒容更加明顯,倒不是針對桓栩,畢竟這麼多年下來,桓栩是個什麼模樣他也清楚,很小的時候還會對哥哥抱有期待,被推開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們兩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紈絝歸紈絝,至少他那位哥哥還沒犯過原則性的錯誤不是。
顧宸現在的憤怒來源於他爸病房,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刺激著耳鼓。
“顧叔,彆著急拒絕,您再好好考慮一下,這些時日您跟著到處奔走,情況您該清楚,沒了老師作為支柱,根本不足以撐起一家公司。”
“與其您繼續苦苦硬撐,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等待最後的破產解散,不如抓住這個機會,趁著有人願意接手,將公司打包轉讓,將老師的遺產變現,到手的錢至少能讓您們這些家人剩下的後半生衣食無憂。”
顧宸咬緊後槽牙,一把將門推開,帶著怒火的目光猶如兩道射線直直瞪視向一旁沙發上,敲著二郎腿一臉有恃無恐的男人。
見到顧宸推門而入,男人習慣性抬手推了下眼鏡,唇角揚了下,主動和顧宸打了個招呼,用略帶關心的語氣道:“小宸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小栩已經沒事了。”
見到男人這幅模樣,顧宸一陣作嘔,以前的他也經常被男人關心,那時候他將對方當做師兄,現在剩下的隻有濃濃的厭惡。
“黃浩,當年要不是媽媽的資助,你根本無法完成學業,進公司後,媽媽更將你當成親生孩子一樣教導,傳授你各種經驗,現在你居然想要將媽媽的心血賣給影印。”
“影印它就是個拉皮條的毒瘤,你沒資格叫媽媽老師!更不配當媽媽的學生!”
男人聞言臉色微變,先是一紅又是一白,但很快,些許的愧疚就被壓下,老師已經離開了,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可能陪著星火共沉淪。
“小宸,老師對我的幫助我一直記得,所以畢業後,我放棄了進入大公司的機會,反而來到星火幫著老師,這幾年來,我的認真同樣有目共睹。”
“去年我成為銀導,不說一名銀導對於星火這樣小公司的影響,光說我拍攝的影片對於公司的創收,也早就還清了當初老師對我的資助。”
黃浩越說麵色越坦然,不管說沒說服顧宸,反正說服了他自己,心安理得的笑了下,背脊重新後仰靠在沙發上,他才看向房間裡的三個人:
“我真覺得將公司賣給影印是個不錯的選擇,分明是三贏的事,不懂你們到底在堅持什麼。”
顧宸身側的拳頭再次握緊,病床上,一臉蒼白的顧銘睿的臉上則附上一抹薄紅,被氣的。
向來不善爭辯的顧教授一時想不出罵人和反駁的話,張了張嘴,最後隻說出兩個字:“無恥。”
黃浩又看向了站在床頭,公司的另一位股東,讓他失望的是,頑固的中年人就是那麼不知變通,對方用顧家父子同仇敵愾的語氣對他罵道:“黃浩,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被人指著鼻子罵,黃浩眼神一冷,嗤笑一聲:“三位,我好心來指一條明路,不謝我也就算了,罵人就沒素質了吧?”
顧宸忍不住開口:“滾,這裡不歡迎你。”
黃浩眯了下眼:“顧宸,我可不記得老師還教過你這麼和長輩說話,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