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他吩咐的又是如何,身為皇子已軟了態度,無論麵前人是誰也應順著這台階下了,總歸若開罪了他,日後想必也是不便行事的。
可是慕紫芙卻仍安坐著,冷眼瞧著顧和軒如此惺惺作態的模樣,低聲道,“若我偏偏不見諒又待如何?”
顧和軒一怔,放下手,“郡主此話何意?”
“無甚意思。不過覺得恒王殿下這番賠禮實在是有些小氣。本郡主那夜可是因恒王殿下受了傷,養了多日方才下床走動。每逢陰雨綿綿之際,傷口總會隱隱作痛,也怕是因此留下了病根兒,又豈會是王爺一句簡單致歉便隨意掀過。”
聞言,顧和軒眸中冷意消散,
悻道,“既如此,那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可不知郡主想要本王如何賠禮道歉方才彰顯誠意?”
慕紫芙略加思索一陣,抬眸對上顧和軒含笑的眸子,笑出聲,“不如恒王殿下離我遠些如何?”
顧和軒唇邊笑意頓時凝固,
“我這人向來記仇得很,若是有人開罪了我,我必記上個一年半載。更何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又不是個傻子,又豈會白白送上門再叫人算計了去?”
慕紫芙此番話可謂是毫不客氣,顧和軒此時麵色鐵青,向來保持的君子風範此刻竟隱隱有了崩裂的趨勢。
隻見顧和軒臉色變了又變,方才出聲,“郡主……可真是會開玩笑。”
“開玩笑?”
慕紫芙挑眉,“世人常常將不便說出之言當做玩笑隨意傾吐而出,可這究竟是否是戲言,又何須他人言明。”
一而再,再而三被下了麵子,縱使顧和軒脾性再過溫和,也終是心情不甚爽利。
更何況,他的君子風範乃是他一貫的麵具。
他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嘴角卻又再次勾起那抹溫和的笑意,故作隨意般問道,
“郡主,好似對我有著莫名的敵意?”
聽到這話,慕紫芙心中冷笑,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暗忖道,敵意未免太輕了些。
顧和軒,我可是,想親手殺了你啊!
然而說出口的卻是,“恒王殿下可真會冤枉人,難道隻因我對您說話不客氣了些,您便要將我當做敵人對待?”
如此顛倒黑白的話語,慕紫芙說來卻是臉不紅心不跳。
分明是她對顧和軒如此針鋒相對,卻偏要將這偌大頂帽子平白扣在他身上。
可慕紫芙偏是故意為之,前世兩人朝夕相處近十載光景,他是何脾性她一清二楚。
顧和軒此人向來謹慎,人前向來不落人口舌,若有所爭執,他必是先讓一步。
隻是,在不為人知的暗處,他可是算計了個清楚,誰若開罪了他,他暗中必下死手。
那日雲瀾一事便是如此,他費儘心機隻為取她性命。
即使已將她當做必死之人,
可他表麵功夫倒是做了個全乎,非要尋她道歉,落下個好名聲。
可她又怎會順了他的心意?
若不趁機狠狠惡心他一番,倒是白費了他一番親自來此的心意。
果真,顧和軒雖麵色不渝,卻仍是溫聲道,“郡主這說的哪裡話,本王敬著還來不及,又怎會將郡主視作敵人呢?”
聽到這話,慕紫芙意味不明說了句,“是嗎?”
“當然。”
顧和軒舉杯,賠禮道,“本王之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郡主海涵。此次便以茶代酒敬郡主,權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