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為朝廷二品巡撫使的吳江海，都主動開口保他？”
“難道本官堂堂知府，真的連一小女子都殺不動嗎？！”
黃文炳緘默片刻，堅定道：“蔡大人，這個潘金蓮必須殺，非殺不可！”
“為何？”
蔡德章困惑道：“這吳江海乃是我的頂頭上司，在朝中也頗受皇上的恩寵。”
“萬一我執意殺了潘金蓮，他回朝之後，奏明皇帝，那我們豈不是要引火上身嗎？”
“不！大人，你想一想。”
黃文炳分析道：“吳江海堂堂二品官，為何要力保潘金蓮一個民女？”
“因為，他是韓明澤一派的人，知道潘金蓮是韓明澤的門生弟子。”
“現如今，朝堂之上，群臣都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支持蔡太師的朝中老臣，譬如高太尉、童樞密等。”
“另一派，則是支持韓明澤的一夥臣子，大多都是剛入仕不久的文人書生。”
“這兩派之間的爭鬥，已經遍及朝裡朝外，連聖上都無法遏製。”
“今日這潘金蓮之事，便是其中一個縮影啊！”
蔡德章聽得一愣一愣道：“什麼意思？”
“大人身為蔡太師的公子，毫無疑問是蔡太師一派的人。”
“而那吳江海之所以力保潘金蓮，便證明他是韓明澤的人。”
黃文炳微微眯起眼睛道：“若大人殺了潘金蓮，那便是太師一派勝利。”
“若大人放了潘金蓮，那便是韓明澤一派的大勝。”
“這其中的利害，難道大人還不明白嗎？”
“好像……有些許明白了。”
蔡德章不由得沉聲道：“黃通判，你說吧，本官該怎麼做？”
“蔡大人，依在下看來，也不要等什麼州裡的複信了。”
黃文炳獰笑道：“明日午時三刻，便將那潘金蓮押至街頭，開刀問斬。”
“待到將她斬殺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將頭顱，送往汴京，交給蔡太師。”
“如此一來，這場爭鬥，便是太師一派大獲全勝。”
“至於那吳江海前來興師問罪的話，大人便可將太師搬出來，作擋箭牌。”
“有太師的麵子在，諒他也不會為了一小女子，而與大人撕破臉皮。”
蔡德章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咧嘴笑道：“好！”
“這幾天將她囚禁在大牢中，確實讓我寢食難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明日，便斬了那潘金蓮，我也好睡個好覺！”
……
次日晌午，潘雪兒正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突然，牢門緩緩打開，兩名獄卒端著酒菜上來。
看著一盤盤擺在自己麵前的大魚大肉，潘雪兒皺了皺眉道：“今天的夥食，怎麼這麼好？”
“莫非，是我戴宗兄弟回來了？”
“戴院長歸來，為何不來見我？”
“他人呢？”
麵對潘雪兒的追問，一名獄卒滿臉冷笑，根本不屑於回答。
另一名獄卒，則關切提醒道：“潘老板，彆問這麼多了，吃些酒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