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聞言,神情略顯複雜,緘默良久,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二位兄弟,你們對愚兄的恩情,哥哥我心知肚明。”
“但是,我呼延家世代忠良,滿門英雄,數百年來,世受國恩。”
“我兵敗梁山,損兵折將,本就應當回朝接受責罰。”
“若是留在梁山之上,落草為寇,如此敢做不敢當,豈是大丈夫所為?”
“哥哥此言差矣!”
韓滔聞言,苦口婆心的勸道“若兄長被聖上降罪,為國而死,保得清正忠烈之名,我兄弟等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但兄長乃是蔡京、童貫所舉薦之將,此番兵敗梁山,他們二人也同樣難逃其咎。”
“為了洗清自身,他們一定會將全部的罪責,都推到兄長的身上。”
“兄長遠征梁山,勞苦功高,本就已經是九死一生。”
“回朝之後,卻還要為那些奸臣頂罪,不明不白地人頭落地,死後還要永生永世背負敗將的罵名。”
“這種死法,兄長難道甘心嗎?!”
韓滔、彭玘二人的苦勸,終於讓呼延灼聽了之後,為之動搖。
他緘默片刻,忍不住問道“二位兄弟,你們……你們既然對這些事情如此明白,這麼清楚朝中奸臣做派,為何還要在朝為將?”
彭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兄長,我們兩個不過是一介武夫,哪裡知道這許多道理?”
“這些事情,都是先前金蓮姐告訴我們的。”
“不錯!”
韓滔也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先前我二人被俘之時,也同樣是誓死不屈,一心殺身成仁。”
“但金蓮姐說,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現如今,大宋風雨飄搖,動蕩不定。”
“外有金人、遼人、西夏,頻頻進犯邊疆,對中原,虎視眈眈。”
“內有昏君癡迷於聲色犬馬,貪官奸臣沆瀣一氣,搜刮民脂民膏,令天下百姓,如處水火,苦不堪言。”
“生逢這般亂世,我輩丈夫,應當有所作為,而非用死來逃避身上的職責。”
“呼延兄長的一身本領,更應當為國儘忠,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啊!”
韓滔、彭玘二人的這番話,說得無比懇切,完完全全是肺腑之言。
呼延灼明顯聽進心裡,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憧憬之色。
尤其是“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詩鬼李長吉的這首詩,何嘗不是他的心中,最為真實的寫照?
見呼延灼雙眼光澤閃動,潘雪兒急忙趁熱打鐵道“呼延將軍,二位兄弟的意思,也同樣我的意思。”
“如果將軍不鄙棄小寨簡陋,就請暫時在梁山歇馬。”
“等到來日,有了上報國家、下安黎庶的機會之時,我等再出山護國,也為時未晚!”
潘雪兒的這番話,說出口後,呼延灼終於徹底為之拜服。
“撲通”一聲,,呼延灼單膝跪在地上,抱拳振聲道“我呼延灼不過一敗軍之將,金蓮姐卻如此厚愛,以禮相待,在下又豈能不識好歹!”
“從今往後,呼延灼願投效梁山,為山寨軍前一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