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什麼清理?
“吱呀……”,讓人牙酸齒冷的關門聲響起。
言楚心一動,重新撲到窗前向外看,正好看到療養院那兩扇大門正緩緩關閉,而在大門外的路上,剛才騎著牛狂奔的小青年正好趕到。
他策牛狂奔,額頭上都急出了汗,驚恐大喊:“慢點,慢點關門!”
此刻兩扇大門是半關狀態,還留有供兩個人出入的空隙。
那青年騎著牛瘋了似的向大門裡麵衝。
結果——
那青年正剛剛奔行到兩門之間,就像是被什麼橫切而下,“啊”地發出半聲慘叫,連人帶牛直接裂成了兩半,被彈飛出去,四片血糊糊的身子摔進大門兩側的雪地裡,鮮血汩汩流出,雪地紅了一大片。
大廳內中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一聲慘叫劃破寂靜,“啊!”
“臥槽!!”
“死人了啊啊啊……”
有驚呼聲在空氣中回蕩,顯然這一幕並不是隻有言楚看到,樓下的那些人也有看到的。
眾人都是從和諧文明的法治社會來的,哪裡見過這種血腥殘暴場麵,一時都宛如受到了靈魂衝擊,膽子小的已經被直接嚇哭了。
言楚僵在窗前,手腳冰冷,一口氣凝在喉嚨裡。
這是真的,真的會有人被殺,那個係統果然沒在開玩笑。
而就在這時,大門已經徹底關上了。
不遠處還有兩個人狂奔而來,隻是還沒奔到大門前,就忽然定在了原地,隨後,像是被空氣中看不到的手給細細地剝皮了似的,從頭到腳忽然一團血紅,緩緩倒在地上。
言楚雖然從小沒少和人打架,但最多將對方揍得鼻青臉腫,還真沒見過這麼變態的“清理”手法,他喉嚨裡發緊,胃裡一陣陣翻騰,猛然一轉身衝進衛生間吐了。
他本來也沒吃多少東西,很快就把胃裡排空了。
正吐的抬不起頭,一隻手忽然在他肩膀上一拍,有溫柔的聲音響起:“不舒服?”
言楚肩背一抖,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回頭看到的是剛才那名護士的臉。
這護士長相應該算是嬌俏型,但臉上始終像戴了麵具似的,臉色也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色,嘴唇像是剛剛舔過血般紅,體溫冰冷,是不是活人都難說。
言楚後退一步,避開對方的手:“做什麼?彆動手動腳的!”
護士緩緩抬頭看著他,眨了眨死魚似的眼睛:“帥哥,你不喜歡我了?”
他喜歡個屁!言楚暴躁,他正想說話,眼前那係統界麵再次出現:楚楚不可憐,因花癡病被送入療養院,喜歡撩妹撩帥哥,見美必表白,尤喜歡向最美的人表白。請遵守劇本,崩人設會被處理掉。
這尼瑪什麼見鬼的設定!言楚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那護士揚著臉看著他,眼睛卻一點點眯起,帶著陰森的審視。
在言楚看不到的地方,護士的指甲在一點點變青變長……
言楚在心裡問候了這遊戲設計者的祖宗十八代,心一橫,果斷抬手溫柔地將那護士額前的碎發向耳後一彆,深情款款地笑了:“喜歡,你這麼漂亮,我當然喜歡你……”
“哎,討厭啦!”
那護士伸出小拳頭在言楚胸口擂了一下,這魔鬼般的嬌羞讓言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忍著沒躲。
那護士身上的陰森之氣倒是消了不少,她轉身:“走吧,護士長要訓話。”
言楚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算是又闖過了。
……
言楚又被護士帶回了大廳,發現大廳裡居然人不少,有三兩成群的,也有獨坐的,大約有十幾位,而且姿態各異,什麼狀態都有,都一副精神病資深患者的模樣。
靠角落坐著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留著寸頭,五官硬氣,滿臉青青胡茬的男子,看模樣二十多歲,簸箕似的大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正在那裡微垂著頭,五官幾乎皺成一團,苦大仇深地——
唔,他居然在繡花?難道是壯漢身蘿莉心?
離他不遠的那人長相倒是很帥氣,像是軍人出身,挺拔如玉樹,正繃著一張俊臉像是有強迫症似的一板一眼地將身邊的桌椅擺正。
而在右側的沙發上坐著兩個姑娘,一圓臉,一容長臉,一低頭喃喃自語,一個則手舞足蹈似的在那裡又笑又說。
但仔細看時,兩個姑娘身子都在瑟瑟發抖,明顯是佯裝鎮定。
正對大門的長沙發上還有幾個人,有胖有瘦,有年輕有年老,卻都表現得十分不正常……頗有行為藝術色彩。
嗯,一屋子的神經病,鑒定完畢。
言楚正要再細看看,忽然發現送他下來的那女護士正目光怪異地看著他,還忽然冒出一句:“楚楚,你不太正常啊……”
言楚猛一驚,想起了自己的‘花癡’病人設,他輕吸一口氣,目光迅速在人叢中一掃,然後心一橫,大步流星走向那容長臉姑娘。
在場的人最美的就兩位,一位是那像有強迫症似的帥哥,一位就是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