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區區錦衣衛,就算是殺起他的那些老夥計都毫無顧忌。
所以聽到元獅可能牽連錦衣衛上下的時候,在場的人心裡都開始打了退堂鼓,不想再瞠這攤渾水了。
“葉瑾念反詩不被追究不是因為他向朝廷獻上消除天花的妙法嗎?!”蔣瓚趕緊問道。
毛驤冷笑連連,反問道,“是葉瑾念反詩在先,還是獻上種痘之法在先?!”
蔣琳張了張嘴。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等他回答,毛驤才道,“若是彆人敢在百姓之前如此大逆不道,你們覺得他能活著看到今日的太陽嗎?!更遑論他今日才將奏章上奏朝廷。”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陛下和太子爺壓根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除了葉瑾,全天下誰敢當眾念反詩?!或者說,除了葉瑾,全天下誰念了反詩沒有被抄家滅族?!所以個中緣由,爾等自行思量吧。”.
毛驤這番話的信息量極大。
表麵上,葉瑾僅僅是一個七品芝麻官。
雖然在普通百姓麵前,七品縣令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但是在這群錦衣衛高官的麵前,區區七品縣令跟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彆。
稍稍動點心思就可以輕易捏死的存在。。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小人物,不但踩得應天府諸多勳貴喘不過氣來,而且還當眾念了反詩。
不但當眾念了反詩,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你說氣人不氣人。
加之當今聖上朱元璋又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主。
上一個敢這麼做的人,現在墳頭草都長得老高了。
所以葉瑾能犯了這麼多忌諱依然毫發無損,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在當今聖上朱元璋心裡的地位,遠比他人想象的重要得多。
甚至能與朝中某些重臣或勳貴比肩的地步了。
所以毛驤說完這番話之後,偌大的錦衣衛衙門正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指揮同知楊憲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據說這段時間陛下和太子爺經常去上元縣縣衙,會不會…”
但是楊憲話還沒有說完,毛驤就一聲暴喝打斷了他,“大膽,陛下的行蹤也是你能妄自揣測的?!”
楊憲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嚇得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毛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將目光移開,問道,“本官話已至此,若是還有人想要替白獅子求情的話,大可去宮裡求見陛下,本官會將人留到你們回來之後再殺….”
正堂裡的人麵麵相覷。
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後,才齊刷刷的拱手道,“吾等謹遵大人鈞令。”
這時候,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山坡了。
黑暗重新籠罩了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