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微微蹙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你一個出家人不去廟裡敲鐘誦經,來這兒學什麼魯智深啊?!。
“這和尚好麵熟,咱們之前是不是見過?!”葉瑾扭頭看向趙今夏問道。
趙今夏看著和尚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對葉瑾說道,“不就是前些天在縣城偷東西被抓的那個和尚嗎?!大人您 當時下令將他關進大牢,但是因為他盜竊的金額不大,所以隻關了幾天就把他給放了。”
“哦。”
葉瑾想起來了。
就是前幾天偷東西被抓個正著,還裝~哲人的蛇精病哦。
既然這和尚是蛇精病,那麼他現在就算是裸奔也-都不稀奇了。
葉瑾頓時沒有了讓人將他抓回牢裡再關幾天的興趣,帶著陳洲和趙今夏沿著河岸繼續往上遊-走去。
但是剛剛走到樹蔭下的時候,這個和尚突然跳了起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臉壞笑的對葉瑾說道,“老父母(古代百姓對縣令的尊稱)果然好手段, 一套組合拳連消帶打,不但成功將秦淮 河北岸這顆搖錢樹笑納了,還博得了偌大的名聲,讓天下百姓都知道應天府出了一個葉青天,陛下對老父母打壓勳貴和 錦衣衛的做法也應該大加讚賞。陛下乃是人中龍鳳,千年一遇之人才,老父母能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小僧在此就提前 恭賀老父母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了。”
說著假模假樣的朝葉瑾鞠躬作揖。
隻是他穿著一身破敗的僧衣拱手作揖,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老父母這一招險棋雖然收獲頗豐,但是依然後患無窮,您把該得罪不該得罪之人都給得罪了,雖暫時有陛下 庇護,可能暫居高位,官路坦途,但是老父母豈不聞張湯(漢武帝時期酷吏)、來俊臣(武則天時期酷吏)之流的下場 淒慘?!”
和尚先揚後抑,繼續說道。
他的這番危言聳聽的話果然吸引了葉瑾的注意力。
雖然葉瑾的曆史成績一般,但是也知道張湯和來俊臣到底是誰。
也知道這倆人得勢的時候曾經權傾朝野。
但是這些酷吏都是當權者養的一條狗,當權者讓他們咬誰就咬誰。
等他們把朝中反對者都給解決掉之後,自己的世界末日也就到了。
鳥儘弓藏,兔死狗烹。
老祖宗早在幾千年前就把這個道理說的很清楚了。
所以這些酷吏的下場都不好。
被主子用完之後,再拿來作為平息眾怒的工具。
一刀剁了了事。
所以和尚以為葉瑾走的也是佞臣酷吏的老路。
用打壓勳貴和錦衣衛的手段來取悅朱元璋,從而實現自己位居高位的目的。
對此。
葉瑾隻想說他一句話:燕雀焉知鴻鵠之誌!!!
你一個神經錯亂的窮和尚,真以為自己瞎幾把猜就猜得到小爺的真正誌向?!
滾幾把吧!
不過一個瘋和尚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還算有些才乾。
所以葉瑾耐著性子繼續聽他說下去,看看這個瘋和尚還能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出來。
和尚見自己的策略起效果了,談興更濃。
繼續口沫四濺的說道,“老父母這幾天又是狐假虎威,又是借力打力,看的貧僧眼花繚亂,大呼過癮。特彆是去堵 錦衣衛大門的時候,貧僧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是依然熱血沸騰,頗有“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亦往也”的壯舉。”
“天下能將錦衣衛壓迫得自斷一臂,恐怕隻有大人一人而已。”
“不過老父母目前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但實則是火上澆油,朝不保夕。”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大人聖眷正隆,所以才對上大人之後往往退避三舍,不敢與大人爭鋒。但是不知道大人想 過沒有,借他人之威早晚有被識破的時候,大人何不自己成為山中那頭真正的老虎呢?!”
瘋和尚說完之後,就一臉期望的看向葉瑾,似乎想要在葉瑾的臉上看到一絲慌亂的神色。
但是讓他失望了。
葉瑾的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慌亂的神色,反而是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如果本官所記不差的話,你這些天不應該是在蹲大獄嗎?!為何對外麵的事情知曉得這麼清楚?!”葉瑾好奇問 道。
和尚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神色,淡淡道,“貧僧雖身陷囹圄,但是耳聰目明,隻要貧僧想知道,天底下就沒有能 瞞得住貧僧耳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