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方連了塵的法名都知道,說明對方知道的東西遠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多。
不過葉瑾叫了這個法名之後,前院盤腿而坐的數百和尚裡,沒有一個和尚主動站出來。
葉瑾早就心理準備。
看了旁邊的張狗子一眼,對方立即會意。
隻見張狗子大跨步下了台階,來到了這群和尚堆裡麵。
他雖然十分隨意的在和尚中間來回走動,但是眼角卻時不時的打量著這些和尚的表情。
終於。
張狗子眼睛看向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直接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將其提溜起來。
這個小和尚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小和尚就已經被張狗子提溜出來了。
唰!
隻見他拔出腰刀,直接架在了小和尚的脖頸處。
“小師父,我的耐心不太夠,如果你不指證出誰是了塵和尚的話,咱就把你當成了塵和尚處置了。”張狗子咧嘴笑道。
這個小和尚已經被嚇得亡魂大冒了,看著了心和尚大哭道,“主持師伯救命,主持師伯救命啊…”
然後又朝了心和尚旁邊的了然和尚看去。
最後,小和尚的目光定在了一個中年和尚的身上。
他一邊哭一邊看著這個中年和尚,意圖十分明顯了。
張狗子也懂了他意思,將腰刀收了起來,拍了拍小和尚的光頭說道,“去吧。”
然後才看向這個中年和尚,開口道,“了塵大師,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你藏著掖著有意思嗎!?”
中年和尚臉色慘白。
也同了心和尚一樣,臉色全是灰白絕望的神色。
顯然。
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所以長歎一聲,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了張狗子的麵前,朝高高在上的也就雙手合十,唱了一句佛號之後,才開口說道,“阿彌陀佛,葉縣尊想問什麼儘可問吧,貧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葉瑾微微點頭,然後才開口問道,“了塵大師可認識姚廣孝?!哦,他的法號叫道衍…”
了塵和尚臉上露出一絲明悟的神色,“果然如此,是貧僧交友不慎,才讓我弘覺寺遭此一難,千年名譽也將在今日毀於一旦,阿彌陀佛,貧僧罪責不輕,死後估計也會下阿鼻地獄,日日受烈火灼燒之苦。”
“彆說那些有的沒的,本官再問你一遍,你可認識一個叫姚廣孝的和尚?!”
了塵和尚微微頷首,道“認識,貧僧之前與此人乃是至交好友,貧僧引薦此人與了心師兄認識,之後此人提出在長生殿供奉香客先人牌位,了心師兄也認可了。”
“你承認認識姚廣孝就好。”葉瑾微微點頭,接著問道,“那本官今日前來的目的你也應該知道了吧?!”“略知一二。”
“那好,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葉瑾指著大缸裡,已經餓的皮包骨頭的乾屍說道,“本官聽姚廣孝說,弘覺寺具體負責肉身佛製作的便是你了塵和尚,所以你想必對此事一清二楚,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你弘覺寺乃是千年古刹,為何做出此等草菅人命之事?!”
了塵和尚雙手合十,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悲嗆的表情,“阿彌陀佛,若是貧僧說所有肉身佛都是當事人自願為之,葉縣尊您信嗎?!”
葉瑾冷笑,“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呼?!你這是當本官是三歲小孩來欺辱不成?!”
“貧僧也知道此事太過於玄幻了,縣尊老爺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此事千真萬確,貧僧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草菅人命,將同門長輩禁窟在大缸之中活活餓死?!”了塵和尚辯解道。
其實葉瑾是有些相信的。
有些狂熱的宗教分子確實能夠做到不把自己當人看。
如果能夠享受後世香火供奉,成佛成祖,那些快死的老和尚估計是不會吝嗇自己的這條命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那些老和尚自願為之,弘覺寺用此等卑劣的手段製成肉身佛欺騙世人,就是一種犯罪。雖然罪不至死,但是抄家流放是免不了的了。
所以葉瑾揮揮手,準備讓官差將了塵和尚帶下去錄口供。
就在這個時候,郭二手裡拿著一個牌位,一臉怒色的從大雄寶殿旁邊的長生殿中走了出來。
隻見他快步走到葉瑾的旁邊,狠狠的剮了那些盤膝而坐的和尚一眼之後,才將牌位遞到葉瑾的麵前,聲音又怒又急的說道,“大人,您看這是什麼?!”
葉瑾有些好奇的瞥了牌位一眼。
當他看清楚牌位上的名字之後,整個人瞬間青筋儘暴,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好,好得很呐…你弘覺寺果然是千年古刹,底蘊深厚,哈哈哈…去你媽的千年古刹,去你媽的佛祖清修之
地,本官看到的卻是男盜女娼,遍地汙垢…”
說著葉瑾直接拔出了郭二手裡的佩刀。